他和淮国公的想法是一致的,认为神霄势力也是可以争取的势力。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荆国对齐时间流,争夺月门,就是伐谋。而他深入实地,理当伐交。
“把诸天异族都杀光了,我们不就是东道主了吗?”伍晟手按军刀,眼中闪过凶光:“况且将军……这些神霄土着,降来徒然费粮食,杀之不过刀卷刃。他们的头颅,可都计功!”
“割颅,卒功也。破阵,将功也。据土,帅功也。”
项北迎风而立,自有计较:“以神陆之兵填神霄,犹薪济火,虽然备军充足,不免十室九空,而后凋国。若能在神霄世界就地起兵,则我之军也无穷,敌之势必竭。此上胜之法。”
他不止是要成为项龙骧,还要越项龙骧。
如此才可以高举项氏大旗,告诉那个他所仰望的身影,项家未曾倒下。项家男儿……仍有盖世者。
伍晟不可能真个挑战车骑将军的威严,转道:“那天绝剑主乃是妖族出身,如今群聚地圣阳洲之力,大概就是要应对。将军真有把握降服他?”
“不是降服,是合作。”
项北淡淡地道:“赶来地圣阳洲的军队可不止我们,诸天联军也在,未见天绝峰直接向我等亮剑。天绝剑主虽是妖族,入神霄时尚且年轻,心性未定。神霄演变百余年,心态未必是从前。况且他曾经在妖界,过得也不好……自山谷至山巅,心情未可知。”
军议正在进行。
激烈的朔风,忽然一静。
枢官朱虞卿以手遮帘,抬眼远眺。但见得北风之中,有一个单薄身影,倒提一杆长刀,独面万军而来。
瞧来是女性,细枝硕果,脸色苍白。像是刚死不久的尸体,血色已褪,肌理犹温。
而她的柳眉如刀,抬眼看到项北,视线便定住不再移动。
大步前来。
其姿态,其气势,都再清晰不过地彰明她的决心。而其修为彰显,也未履绝巅。
朱虞卿皱起眉头。
这小妖哪里来的自信?
同为洞真,敢冲万军,还想阵中斩将?
他朱虞卿虽只神临,在章华台的支持下亦有洞真之力。现今虽然身在天外,仗着“祭星台”,也能摸着洞真的边儿。
再加上强军兵阵,盖世项北。
天下岂有洞真能当?!
便是洞真境的姜望过来,也当退避三舍。
那女子淡淡地瞥了朱虞卿一眼。
“前番陆霜河在妖界抵达了洞真极限,终是没能越洞真姜望。”
“我想……试一试。”
她的目光又落回项北身上:“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你竟偏师在此。”
朱虞卿如遭雷殛。
这是什么层次的对手?
被……看到了心思!
“他妈的,装神弄鬼。”出身家族旁支的伍晟,其实平日更重仪礼,脏话是说不出口的。
但刚刚建议被项北驳回,正是暴躁的时候。身为安国公府的公子,在军中却被项家的儿孙压上一头,尤其他们都不是嫡脉出身,也都被当做家族继承人来培养,种种对比尤为鲜明。
也尤其的……难以忍受。
他飞回自己的战车,拔出军刀,敲击车辕:“大楚甲士,随我冲锋!”
“伍晟!”
一直沉默的项北,这时开口:“领我军令,率军回撤前一个营地,等待中军进一步命令。朱虞卿佐军,若伍晟妄动,即可代之。”
“项将军!”伍晟大约也感受到对手的恐怖,但并不理解项北的决定,甚至生出几分怒意来:“男儿刀上争功,也当授为他人功,我岂畏死!”
“车骑将军。”朱虞卿敬声道:“您怎么办?”
项北却不做什么解释,只从车驾上,取下那杆传承自项龙骧的战戟。
而后一解战袍,任其飘荡在空中,如一面飘卷的焰旗,像一团游过天空的红云。
他披甲提戟,跃下战车,独向静止朔风中的那个女子走去。
“我来断后。”
??下周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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