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前,屋里气氛始终很好。
桌上的水杯边沿还留着未干的水渍,
司郁默默整理手边的资料,指尖掠过文件棱角,感受到些许粗糙。
司郁合上文件,无意中看向那两人的方向,自己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新购的花卉还摆在墙角,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泥土和绿植气息。
头顶的灯光均匀铺开,与一侧墙上鲜明的感谢条幅相互映衬,
现场一度还带着活动后尚未消退的热闹余韵。
然而,就在空旷的会议室里,这两人忽然声音拔高。
起初只是语气僵硬,可很快几句话过后情绪激烈起来。
司郁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停顿,眉心微蹙,
上一秒还井然无事,如今却演变成了争吵。
她视线扫过桌上散乱的便条,无意识地拍拢袖口,语气里夹杂着些无法言说的不解。
气氛骤然收紧,像是有什么压抑的东西蓄积在檐下。
两人你来我往,都不愿先让步。
“燕裔你没事吧,我不就是说你老古板而已,你做什么这么大火气???”
罂粟脸上浮现短暂的错愕,半靠在椅背上,手指抵住桌面,语调不自觉快了几分。
燕裔则低头沉默片刻,修长的手指攥紧了桌上的钢笔。
罂粟其实并不理解,燕裔最忌讳的并非外界流言、孤身一人或被调侃自己奶爸照顾孩子。
相反,如今比起那些字眼,
“老气横秋”“老古板”“老顽固”才更能让他呼吸不畅快,
他的掌心下意识握紧。
每一个字都像扎进皮肉,让他不由将目光移开司郁,怕被对方察觉什么破绽。
这种话,让燕裔心底产生了一道难以言说的梗阻。
因为在他心里,说自己老气、拘谨,总归让他觉得与司郁间有了灰色隔阂,
好像触及了某种不能碰触的敏感区域。
他不动声色地把桌面文件推远些,语气干涩。
此刻,这件事就成了他的逆鳞。
“魔术师你要是管不好自己的嘴,我就请先生替你管管。”
若这aget的皮下是司郁,司郁断然觉得这句话实在可笑,
但是那是罂粟,
罂粟确实被他这句话说的楞了一下。
她下意识握紧了桌角,指腹蹭过冷硬的边缘,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燕裔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变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眨眼间情绪藏进眼底。
他眸色淡了一分,肩膀轻微前倾。
眯眸朝对方的脸上看过去,眼神像是筛检似的慢慢移过罂粟的表情。
随后是白色西装,白色的头,然后是脸,耳朵,和脖子。
房间里灯光略显昏黄,映得两个人面部轮廓线分明。
没有什么奇怪的色差,
罂粟愣了半秒,视线静止在燕裔身上,眼尾的弧线带了一丝不忿。
她指尖白得僵,下巴微微扬起:
“呵,你请谁来都没用。我说话本来就冲,你不爱听可以捂耳朵。”
“你这是在撒泼?”
燕裔冷淡地挑眉,起身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身形高大挺拔。
他脚步稳稳地站在原地,整张脸像是在雪夜里雕琢出来的一样透着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