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她指尖轻抵盒盖,节奏平稳,
“算不上熟,不过真遇事倒也算得上一个朋友。”
说完眼神仍停留在对方脸上,直到燕裔低头调整怀中孩子坐姿,她才慢慢收回眼神。
燕裔轻轻点了下头,面上依旧没有半分波澜,眉间线条收敛,
连眸光都未有明显变化。
他顺手关门,掌心在门板上稍作停顿后,用不带情绪的声音道:“是吗?”
燕裔落座靠窗。
他左臂护住甜豆,右手帮孩子理顺帽沿。
手指滑过孩子柔软的尾,触感温和。
窗外灰色的天光透进,洒在他侧脸位置,让五官轮廓愈显硬朗,
在宁静环境下多了几分冷静寡淡的气息。
静坐之际,燕裔目光短暂地落向司郁,视线有所逗留,又很快淡去。
车轮慢转动,车辆驶离胡同。
车厢内只剩下动机低沉的嗡鸣,偶尔随路况起伏,声音略有变化。
空气里是微不可闻的皮革和金属味道,
在密闭空间里缓缓弥漫,时间流动变得缓慢起来。
司郁将礼物盒摆在大腿上,动作习惯性地重复。
她指节修长,两根手指轻扣着盒盖,无规律地点触着盒面。
包装纸已经在走神的时间里拆下,
就是盒子还没打开。
她的眼神偶尔黯淡下来,似乎还停留在刚刚那一瞬难以分辨的氛围当中,对面燕裔的表情和语气仍在脑海中缠绕。
她脚边鞋尖轻轻触碰地毯,听觉被动机嗡鸣填满,没有直接言语来回应。
燕裔看她许久未声,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稳稳按在甜豆肩膀处,他声音淡淡传来,
没有任何起伏:“吴澜看你的时候,眼神不单纯。”
他说话时并未看向司郁,视线落在窗外移动的街景上,只给出简单的判断。
很简单就能看出来,
男人最懂男人。
司郁转头,嘴角微扬,眼角隐约带着笑意:“小燕叔叔,你吃醋呢?”
她的指尖缓缓点了点桌面,好像在无声中增添了些调侃的意味。
紧靠的窗外有风声轻拍玻璃,淡黄的日光扫过两人身侧,微尘在光里浮现又消散。
这场面对面的对话,气氛表面平和,实际却暗流涌动。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哦,大家都是朋友家人。
她说话时,语气随意,并没有正视他,
而是无意识地拂过一边保姆放在身边的茶杯,将杯沿转了半圈。
燕裔没有立刻回应,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甜豆衣角上的褶皱,指腹感受到绵软的织物纹理。
他抬头望向厅内灯光,眉梢极轻地皱了一瞬,
那动作细微到几乎要被忽略掉。
“我只是觉得,他的态度和以往有所不同。”
停顿片刻,他的话音微微紧,掩饰的很好,却让呼吸在空气中拉出一段更长的空白。
手指依然缓慢活动,在布料上留下一道浅痕。
“人家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司郁偏头看向他,声音轻慢不紧不慢,
仿佛饶有余地地给彼此喘息的空间,屋内的光线照在她梢。
她顺势伸长手臂,随后略带调皮地拉了拉燕裔大衣的袖子,
手臂略微悬空,没有完全撤回,
“别一副要审人的样子,你站在门口那几分钟,我都觉得前厅气温降了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