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裔守着最初的姿态,眼神专注且坚定。
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许多,周围环境的温度似乎也降低一点,
只剩此刻桌旁两人之间的零落气息。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重物压住,一切显得凝重。
两秒钟后,燕裔用极小的动作,轻轻推了推她的手指。
他的指节僵硬又刻意地收回一些,目光并未从司郁脸上移开。
司郁像突然意识到自己动作的失控,猛然回神,
退开手,表面镇定地转过身,
伸手整理茶几边凌乱的小毯子。
她弯腰时肩线明显抽紧,呼吸变快,
表情尝试恢复惯常的淡然。
燕裔低头移开视线,神情短暂出现微妙的波动,
但随即又收敛起来,恢复惯有的冷静。
此刻,
他并未再去琢磨司郁真实想法,
不打算深究她此番反应。
他步伐极轻地走向门口,
橡木地板上传来低微的脚步声,
极轻极缓,脚底与木质接触时出细细摩擦音。
阳台上的风微不可闻,窗帘之间仅漏出黯淡夜色。
门外振动的声音依然持续,没有打断屋里的宁静。
他伸手拉开虚掩着的房门,冰凉的气流立刻钻进来,
在裸露的手指间略过凉意。
屋内灯光与身影在门缝间交融,
在木门后勾勒出柔和的不规则长影。
这一切落在司郁的视线里,她站在昏黄台灯下没有跟出去,
只是肩膀慢慢放松。
短暂停滞后,她深吸一口气,
微微阖眼,
似乎费力地锁住某种不安。
脸庞重新恢复淡漠表情,
唯独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直。
只有司郁知道,方才那一瞬间,
心底的不确定蔓延全身。
夜色包裹着宽敞的房间,
她怀里的安全感剥离地极为明显,
经历大事件后终于松懈下来,
却差点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忘了燕裔并不应该知晓这些细节,
她所需要的是始终隐匿其中,
藏得彻底,才能以如今的身份继续存在、不被动摇。
夜色下的房间安静如常。
床边,甜豆睡得正香,小手扒着棉被一角,
连均匀吐息都笼罩着孩童特有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