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内气流牵着头顶灯光晃动,空气随着引擎声隐隐有些压迫。
情况确实不佳,这一带现在并不适宜降落,更未必能简单看一眼。
先生唇角细微地动了动,镶着窗外灰色夜色的脸线,似有浅淡笑意藏在唇边,并未扩展开来,只是一闪:
“看一眼,就走。死不了的。”
心腹喉结上下浮动,钢架震颤把他短促的笑音揉碎。
山县沉稳地吸进气流里:
“好的。”
先生偏望向窗外,轮廓在舷窗泻下的冷光中投下一道静谧的影子。
他随手按住袖口沿线揉整,银色袖扣随动作轻晃,再抹平下去。
他低声出言:“要不就说有人质呢,没人质,直接都杀完不也算解决了吗。”
心腹应声,视线迅下滑移到平板监控上,指背贴到设备外壳。
显示屏上一组新照片传回。他开口时语调未变:
“前哨回传了一组照片,河岸芦苇扎断的角度看,确实有人匍匐过去,脚印浅,重心在前,像是别道的人。附近有不明烟痕,可能是赤刃在追。”
几秒静默,风道微弱气流搅动机舱沉闷。
先生眼尾似乎停驻片刻,声音更加疏密、收紧:
“赤刃还挺有耐心。”
心腹随即接口,语加快些许:
“我让后线放一组假信标。频率做旧,像是民用设备漏信号,往盐碱地里引。”
先生点头,他伸手在虚拟地图上移动,指腹稳稳停在亚利西侧一条细白线处,连线轨迹未曾颤抖:
“风向变了,北偏西。这群人可能会绕石堆下去。通知地面护目镜换热成像,夜视别开太亮,容易惊动。”
输入指令的回声在空气里压得轻微,心腹操作到一半,目光抬起贴近他,声音压低,透出谨慎试探:“您要亲自下去?”
先生眉峰微扬,短暂对视,眸底透着层层水光。那目光如冬晨湖面,无甚起伏,却难掩冷硬的份量:
“你留在上面。协调、收拢、挡波峰。”
心腹下意识紧张一瞬,脊背更绷起来,双肩收拾成标准的站姿:
“风险太高。亚利那边的人知道您动。”
先生左手搭在扶手曲线上,指节有节奏地叩击两下,声音与振动混在风噪里:
“知道我动,未必知道我在哪里。今天这风声够大,正好掩一掩。”
机舱气氛在这一句落下后收敛凝实,心腹吸气又慢慢吐出,依旧是熟练顺从,但目光深处潜藏倔强:
“那我给您设时间窗。两分。过窗不见她,您必须上来。”
先生注视他的神情细致地向下,视线在心腹紧绷的下颌边线缓缓停留。
声音很轻,像是阔别杂音的私语:
“一分四十,说好了我就只是看一眼。”
心腹微微收紧嘴角,呼吸在空荡的机舱里显得格外重。
他指尖在膝侧不易察觉地摩挲了几下,最终还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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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绞索上了润滑,收放会快一些。船坞那边调来的钩锁也换成了更轻的型号。”
先生听后只低声应道,掌心在大腿侧待了片刻,手指轻轻抬起,
停留在座椅边缘,像是细细感知着机舱里流动的空气与金属振动:
“把机舱灯再降两格。叫机务把左舷门只开一半,别全开,风剪容易干扰。”
心腹沉下头仔细操作,面前屏幕微光映在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