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太皇太后端坐在铺着貂绒软垫的宝座上,玄色镶金边的朝服衬得她面色愈沉肃,眉头拧成一道深深的沟壑,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下方立着的博尔济吉特氏。
“今日登基大典,你为何称病不出?”
孝庄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哀家清楚你的身子,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会偏偏在这等要紧关头不适?不要和哀家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借口,哀家不听!”
博尔济吉特氏身着一身素色绣兰纹的常服,乌仅用一支玉簪绾起,脸上不见丝毫病容,反而透着几分淡然。
她迎着孝庄锐利的目光,微微弯了弯唇角,语气平缓得听不出情绪:
“姑母息怒,侄女并非有意推托。今日是皇上登基的大喜日子,朝堂有您坐镇,后宫有圣母皇太后佟氏打理礼仪事宜,已然周全。侄女在不在,其实并不打紧。”
“简直荒谬!”孝庄猛地拍了下扶手,玉扳指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你是先帝册封的正宫皇后,是玄烨名正言顺的皇额娘!
佟氏不过是皇上的生母,虽晋了太后,终究是侧室出身,永远都越不过你去!”
她深深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你如今这般避事退让,让人看了只会觉得你怯懦无能。往后朝堂稳固,后宫之事渐多,佟氏若趁机拉拢人心,培植势力,这后宫不就成了她的天下?
你博尔济吉特氏的脸面,还有哀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博尔济吉特氏垂眸看着自己素净的指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影,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姑母多虑了。”
她缓缓抬眸,眼神澄澈而平静,
“佟氏纵然有心,可这后宫的规矩、朝堂的制衡,哪一样离得开您的掌控?她怎么逃得了您的手掌心呢?”
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
“侄女本就无心于后宫权势,也不想与任何人争长短。
只要能安安稳稳地住在自己的宫里,吃穿不愁,平平安安度过余生,便已是心满意足。”
孝庄看着她这般不争不抢的模样,胸口的气闷更甚,却又无可奈何。
孝庄指着她,语气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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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费尽心机将你推到后位,可不是让你这般浑浑噩噩过日子的!
博尔济吉特氏的荣耀,不能毁在你手里!”
博尔济吉特氏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争辩。
——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转眼间六年光景便过去了。
玄烨已然长成十三岁的少年,身形颀长,面容俊朗,眉宇间的沉稳与威严更甚往昔。
御书房
孝庄看着他,眼中满是欣慰:“玄烨,你长大了。”
她抬手抚了抚鬓角,
“这些年,你苦学政事,留心民生,如今已然能够独当一面。
这朝政,也该逐步交还给你自行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