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眠歌淡淡:“我这个年纪,不需要赶紧。”又一句,“你要是不努力,以后你女儿就只能入赘了。”
两只箭嗖嗖穿过高玫顾昕左右膝盖,看着虞眠歌这老成的模样,她们都忘了两人一个比虞眠歌大四岁,一个大三岁,但是她俩品阶都不如今年才十八的虞眠歌。
更过分的是人家上头还有一个近两年很可能就要退下的上司,而她们上头,如果没什么意外估计有得熬呢!虞眠歌还是自己上司的关门弟子,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她那边,这怎么比?!
道心破碎就在一瞬间。
高玫艰难微笑:“我去正厅接待客人去。”
顾昕:“。。。。。。”哪怕武将的心也遭不住啊,她也找个角落缓缓。
虞眠歌也到正厅寻个方便的位置坐下。
长睫微垂,陷入沉思。
她意识到,如果不做任何措施的话,或许有可能会有一个小孩,会在谢玥的肚子里面。
想到这,虞眠歌顿时无意识冷了脸。她原本的计划与设想中,没有这样一个孩子的出现。
目光下意识看向前方正厅与偏厅的交错口处,高玫一身喜庆正在接待宾客。
来来往往,没看到想见的人。
虞眠歌周身气压一下冷凝下来,有人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想知道是谁惹了这尊煞神。也不怪她们敏感,谁让王侍郎还在等待大理寺查办呢。
做官的,有几个手里干干净净让人拿不到一点错。
她们每个人身后都有一大家子,而虞眠歌和一匹孤狼有什么区别,对上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亏。
都知道她快成婚了,请帖都散出去了,婚礼就定在七月初一。
许多人家都觉得这虞眠歌实在邪性,往来大理寺一向是清明公正的善良形象,咋就出了她这样一个仿若另一处锦衣卫的歪门邪道?
也不知成婚后行事会不会稳妥些。
冷凝的气息在看到一个戴着帷幕的身影后开始消解,长至腰间的白色帷幕遮住大半容貌身形。
虞眠歌知道,那是谢玥。
作为一个时常需要捉拿嫌疑犯的大理寺官员,她对自己认人的能力很自信。
他穿了一件印竹叶暗纹的天青外袍,天青绸缎与竹叶纹随着他走动轻晃,折射出好看的光,直至消失在道路转角。
偏厅。
不少人已经入座,温声细语交谈间氛围正佳,偶尔外面传来孩子的笑声。
边沐晴的贴身小侍对他悄声:“主君,谢公子到了。”
“嗯。”边沐晴颔首,表示知晓了。
坐在下方的张挽意看到这一幕,好奇发问:“这是谁在你面前这么大面,还专门等他的模样。”
他与沐晴是闺中好友,好奇也就直接问出口了。在这的有几个不细心,大家都有所好奇,只是等着有人先问罢了。
边沐晴微微一笑,解释道:“待会要来这位我也是第一次见,比你们我自然是要多用些心的。”
张挽意作生气状:“果然是人不如新啊,好一个薄情负心郎。”
这一句玩笑话倒是让偏厅的众人都笑出声来,更加好奇接下来是谁了?
虽然现在只是在偏厅随意坐着顽,可这位置也是有亲疏远近的,很明显边沐晴给人留了一个他身旁的位置。
很快答案揭开。
不远处缓步走来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好似夏日一阵清凉的风,清新不俗,惊艳众人。
京城什么时候还有这样一个美人?许多人不约而同浮起同一个念头,唯有少数几人眼中满是惊讶与不敢相信。
许斯年扭头轻哼一声,人群中楼明贞捏紧了手中的手帕,居然是谢玥!
人都是视觉动物,被美吸引向往是刻在深处的本能。
离得越近,天生丽质的美貌冲击就越大。不仅气质不俗,样貌更是见之不忘。
浑然天成皮骨出众的美人,挑不出一处长得不好。
谢玥衣裳配色简单,内衬月白,外裳天青。前胸有片斜侧而出的竹枝银绣,外袍上印竹纹暗绣,覆银流云状腰封勾勒出纤细的腰,最出彩的是他身上的配饰。
头戴银质镂空嵌宝石发冠,深邃的绿宝石拼出竹叶模样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发冠两侧插两只竹枝形长簪,末端悬挂长至腰间的白锦细带,在风中灵动翻飞与墨色的发比对交缠。
额心一枚水绿弯月被两侧的银质细链固定,只有一只耳带了耳饰,看不清具体的花样,只能看到银色的光和末端垂落的红色流苏。全身淡雅的素色,唯一抹艳丽让人移不开眼。
怎么可能?!
楼明贞死死盯着他额心的绿色月牙,下意识遮住自己腰间弯月的腰扣。深埋许久的屈辱在这一刻迅速生根发芽,那些以为早已忘却的记忆清晰如昨日。
那一轮沉落的月好像又再次升起,真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