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了了,必须洗澡。
他拎上水桶,出门即迷路。
昨天无意间找到水源,现下天色黑暗,山中小路纵横交错,每一条都见过,每一条又很陌生。
林月疏在山里兜兜转转,借着月色寻找水生植物,以此找到水源。
“哗啦啦——”溪水攒动的声音陡然冒出。
林月疏心下一喜,拎着水桶乐呵呵去了。
站在溪边,银白玉盘在水中颤动,这条溪对他来说倒是陌生,但当下容不得讲究,有奶就是娘。
林月疏在溪边趴下,水桶塞进去刮水。
倏然,他鼻子动了下。
嗅嗅,嗅嗅。
鼻子尖冒出一股很奇特的气味,像是会散香气的木料成堆成山,其中又压抑着腐烂的臭味,站起身气味就没了,压低身子后味道又来了。
林月疏像只精于嗅觉的小狗,一路嗅嗅闻闻,黑暗中摸索着前进。
气味愈浓烈,熏得人头昏脑涨。
林月疏不禁身子一歪,鼻尖撞上一扇木门。
他缓缓抬眼。薄薄的月光下,一堵木质的双开小门,约摸只有小学生高,门上有俩铜环,叫人摸得油光水滑掉了漆。
那扇形的门洞像是长出了生命,伸个手呼唤林月疏进去一探究竟。
林月疏不由自主跟着歪了头。大脑在不断膨胀,胀到纤细的脖子无法支持。
诡异的香味一股股往鼻子里钻,太阳穴突突地跳。
林月疏对着铜环缓缓伸出手——
“啪”的一声,他左手打右手,人也清醒过来。
拎起水桶起身,恐怖片里常见的作死情节,他没兴趣。
走了。
一步刚迈出去,脚下被什么东西狠狠硌了下,大水桶带着林月疏往前一踉跄,水洒了一半。
林月疏以为是石头,没太在意,准备回去添点水。
月光下,特殊材质的东西闪闪亮,猛然夺去了他的全部神思。
是个戒指盒子,铜制雕花,而且,非常眼熟。
林月疏丢了水桶捡起盒子打开。
戒指。
对戒。
一只在自己这,另一只在江恪那。
林月疏嘴巴张了张,出无声的惊呼。
如果说戒指巧合的是同款,怎么连网购的戒指盒都一模一样。
为什么江恪的戒指会在这。
结合他无故失踪,贴身物品又出现在如此遥远且诡异的山村,真的只是他猜想那般,江恪再一次任性地不告而别?
林月疏也来不及多想,迅起身想去叫人帮忙,可一回头,眼前是比黑夜还黑的大山,风声萧萧,如野兽出的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