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管慌乱地穿上衣服后,快跳下床去开门,木门没有上销。
他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凌夫人提着灯笼站在外面。
夜晚的霜气在她衣服上铺了一层寒意,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这是阿管的第一想法。
他赶紧跪在地上,惶恐道“夫人,您往常都不会来这里的。我这里…很脏的,地上到处都是草料和马粪,会弄脏您鞋子的……”
凌玉若微微侧身,往里看了一眼。
马房里面确实很脏,地上散落的杂草与马粪交织在一起,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异味。
而她的布鞋,洁白如新,面料乃是由昂贵的丝帛布匹精心缝制而成。虽然没有金丝珍珠做点缀,却与她清雅知性的气质相得益彰。
若踩到马粪,确实很难洗去污秽。
她目光又移向那张简陋的木板床。被子脏得黑,边缘处还有几道破口子,里面露着棉絮,说道“阿管,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啊夫人,我…就要睡的……”
阿管羞愧地垂下了头,声音很小。
他哪里是要睡啊?
分明是在被窝里意淫凌夫人。
也不知道凌夫人是否有听到?
而见阿管吞吞吐吐。凌玉若也不再与他寒暄了,直言道“阿管,我来这里…是想问你将军爷去哪里了?他有说…何时回来么?”
阿管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他看着凌玉若裙下的丝织布鞋,清雅知性的气质让他不敢懈怠。
他说道“将军爷去灵溪寺办案,事情顺利的话天黑前就能回来,若是遇到什么突状况,那就说不准了…”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疑道“凌夫人,将军爷…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听完阿管的话。
凌玉若心有余悸。
她总感觉武戍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抿了抿唇,说道“阿管,你即刻去夏氏茶楼,让夏老板去把你的将军爷找回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阿管,说道“你把这枚玉佩,交给她……”
玉佩有鸽子蛋那般大小。
由一根红绳坠系着。
阿管伸手接过玉佩,玉面还留有凌夫人的余温。
他攥在粗糙的手心里,站起身子就要离去。
突然停下了,他偏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夫…夫人,您刚才有听到什么麽?”
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
如果凌夫人刚才没现他的亵渎行为倒还好;如果凌夫人现了却没有责备他。那是不是就可以证明……阿管不敢再往下面想了。
他屏住呼吸,等待凌夫人回答。
“你希望我听到么?”
凌玉若面无表情,只是淡淡道。
阿管目瞪口呆,慌张地应道“我…我这就去夏氏茶楼。”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
王城无尽繁华,夜市流光溢彩。
卖艺人在街头敲锣,孩童们举着玩具糖人奔跑。他们欢乐的笑声与锣声交织,将甜蜜的味道融入微风,轻拂过每一个行人的脸颊。
为这喧嚣的夜市增添无限活力。
阿管手里攥着鸽子玉佩。
在夜晚的街道上穿行。
他心中所想,却与此行任务无关。他从小就沦为了奴隶,被买来买去,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也或许,他的爹娘也是奴隶?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前任主人对他不好,稍微犯点错就吊在树上打。他不喜欢前任主人,而前任主人也不喜欢他,所以前任主人就把他卖了。
结果被将军爷给买去了。
他知道,将军爷对他总体上是不错的。
但要和凌夫人相比,将军爷还是不够温柔,有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