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怀揣着的不再是疼痛,日子过的又快,又忙碌。
江策离开有三月,已经到了上京。
薛婵在朝溪,也欢欢乐乐地和众人一起过了个年。
烟花在雪地里一声声展开,每一点亮光都像她过去地日子,也会是她今后日子。
明亮而漂亮。
年一过就立春了,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开始了。
江策却仍在上京,忙碌得抽不开身。
她本来不知道,但架不住他信里的抱怨。
初春寄出的信,薛婵是孟春才收到的,彼时朝溪已然和暖。
柳丝绦绦长垂,桃花开如烟霞。
这封信其实并不太一样,没了抱怨,尽是她所挂怀之事。
“喜团长大了几岁,愈胖了。倒是年年,不知是被谁带坏的,竟也调皮起来,蓝羽嘴巴还是欠。你说究竟是谁教的?是郑少愈,还是又玉?应该是他们俩其中一个吧。我感觉是我哥,他爱干这种事,有前科之鉴。”
薛婵也不知道是谁,只是这件事恐成多年悬案。
两人都琢磨不透这件事。
同样的春天里,清澜江畔的道观多了一只鹦哥。
道童天天和它吵嘴,抱怨着萧大人怎么一来,那鹦哥的嘴就毒两分。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
想不明白,真想不明白。
薛婵收起江策的信,打开支窗就猛地跳进一只通体蓝的鸟来。它蹦蹦跳跳,嘴巴也没闲着。
“想我没?”
“想我没?”
“想我没?”
薛婵本以为是自己昨夜通宵和四婶他们打牌,打出幻觉来了,可这一声声欠兮兮的说话声。
除了他们家蓝羽,也没谁了。
她还在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不知道是惊喜还是麻烦的局面,一大团雪白之色就蹿到窗下,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停扫着自己。
薛婵抱起喜团,将它压在桌上猛猛吸了两口。
从小道上就慢慢走近来个女子,抱着只兔子在石阶上对她笑。
“娘”
郁娘子站在外头,含笑点头:“许久不见啦。”
薛婵抱着喜团推门而出,摸了摸她怀里乖巧的年年。
“娘怎么来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一声?怎么连封信都没有?”
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郁娘子也就轻轻慢慢和她解释。
“陛下和老太太希望二郎父亲仍葬朝溪故里,我是他的遗孀,于情于理都该回来的。不告诉你,也是希望给你个惊喜。二郎托我将它们都先带来,以待团圆。”
两人相视而笑,走过长廊。
郁娘子和喜团年年他们一来,一家子瞬间齐全了大半,独缺江策。
可也因他们在身畔,薛婵的日子愈圆满了。
春去秋来,这一年也过了大半。
这样长久的日子里,薛婵几乎走遍了朝溪,甚至和郁娘子一起将这座宅子重新打理了一遍,给喜团年年他们造了新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