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晚上该难受了。”
江策悻悻放下碗筷。
不过她说得对,再吃肠胃不舒服了。
云生和初桃立刻撤了碗盘,几人端着走的步子飞快。
江策在外头转了两圈消食,听见有人在院墙外头说话,声音很低很小,又被院墙隔得断断续续,听不大清楚。
“都倒干净了吗?”
“倒了倒了,我还特意刨了个坑给埋起来。”
他张着耳朵要听墙,那对话又一下子没了。听不着墙角,江策又转了两圈回去找薛婵。
她正在书案前研制香饼,江策凑近她。
“我病还没好,离远些。”
薛婵抬眼睨他,江策又讪讪然蹭远了。可是他不挨着薛婵又实在难受,干脆拿了个垫子坐在书案前的地板上,趴在桌上看她写香方。
他挑了个话口子:“你今天看大夫了吗?大夫说什么了?好些了吗?”
“好多了,再喝两天药就没事了。”
“那我……”江策声音弱下去,“我晚上能过来吗?”
薛婵拒绝他:“不能”
“哦,那好吧……”
过了很久,薛婵写完香方。
江策自己站起来,把垫子放回原处整理好,抱着蝴蝶枕失意往外走。
走了一会儿,他又从门后探出脑袋来。
薛婵抬眼,他道:“我就是看一看你,好睡觉。”
他扒着门,恋恋不舍:“……那我走了。”
“嗯,去吧。”
江策一步分作三步,还是走回了厢房。他盖上被子,准备睡觉,然而怎么都睡不着。
他翻来覆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都闭厌烦了,还是睡不着。
于是江策干脆睁开眼,盯着头顶的帐子,借着屋内的幽灯开始数上头的石榴花。
“……七、八、九、十。。。。。。。十六、十七、十四……”
数错了。
他感觉有些困,有些晕,连数数都数错了。于是摇了摇头,准备重新数。
可是重复数了几次,每次都数着数着就糊了,数不清了。
江策有些迷惑,这帐子上的花明明没有那么多啊,怎么总是会数错呢。
厚厚的被子盖在身上有些热,他干脆一把掀开,抱膝坐在床角,继续数花。
可是越数越晕,越数越热,越数越燥。
江策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烫了。
他撑着有些沉重的脑袋想,难道是着了风寒吗?可是,不应该啊。
“咳咳咳”
江策咳了两声,又脱了件衣衫。
“……好像没那么热了。”
他晃了晃脑袋,直接跪坐着一头栽进被子里,准备就那样睡。
然而没过一会儿,好像更热了,更燥了。江策甚至觉得自己跟个火炉一样烧了起来。
他爬下床,拿起茶壶直接灌水。
喝了水,又更晕了,脑子糊成一团,于是一屁股坐在了冷冷的地上。
江策抱膝而坐,呆呆望着窗,自己已经烧成一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