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个一板一眼毫无起伏的机械声。
景宴深深拧眉,眼底的杀气几乎遏制不住,飞船纵身转向驶向那艘银白色的圆盘星舰,火红的连阵炮列击穿对方的能量流,几乎将整个星舰包裹起来。
“过载警告……飞船能量剩余百分之二十一……重复,百分之十七……重复,百分之十三……”
飞船装载的仿生播报声温柔地响起,一声声敲在耳边如同没有回路的丧钟。
炮击火焰渐渐消弱下去,对面银白色的星舰一点点重新显露出来,仍是毫发无损的样子。
“游戏结束了,上将阁下。”
机械声再度响起。
漆黑的环境骤然被吞没到眼前的蓝光炸亮,那是奥里昂帝国舰队特有的高频率能量洪流袭击。
如果是完整的星舰或许有足够抵御的能力,但眼下这艘小小的舰载飞船面对如此巨量的能量洪流,无异于大海面前的一只小蚂蚁。
飞船的重力系统被破坏失效,景宴整个人狠狠飞出去撞在驾驶室墙壁上,眼前一片鲜红的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景宴……”
舷窗外再次出现几道亮白色的光线,那是飞船跃迁时常见的恒星姿态,此刻出现在这里却显得有些怪异。
是谁在呼叫?
凯德中将?
景宴来不及细想,脑海中只余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他全凭强大的意志支撑起身体,想回到背后的驾驶位上。
转过头,只见一个漂亮的男孩招着手跑了过来。
什么?
驾驶舱里哪来的人?
景宴条件反射站起身来,差点因为空间感错乱摔倒。
先感受到的是洒在脸上的温暖阳光,紧接着和煦的温风夹杂着淡淡的植物气息拂过,浑身剧烈的疼痛如同流水般迅速离开自己的身体,没有半点痕迹。
仿佛刚刚的激战只是一场幻觉。
景宴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一直坐在人行道边的长椅上,细碎的树影在地上投下一片片光斑,远处的草坪上依稀传来三三两两路人的交谈声。
相当熟悉的地方。
这不是自己的母校,银河军校吗?
要不是太过了解奥里昂人,景宴几乎要怀疑他们舰队装载的能量炮是否有致幻功能了。
可温暖的空气时刻拂过他的皮肤,真实的触感提醒他这并不是幻觉,更不是梦。
太荒诞了。
上一秒自己还在银河系边缘的废墟星域作战,躺在满是警报的飞船上遭受致命的能量袭击。
下一秒却回到了银河系中央的首都星,甚至坐在母校的长椅上晒太阳。
迟疑间,一个陌生的少年喘着气跑到面前站定,似乎是刚刚着急过来,怀里还抱着一沓书,仰起的脸上满是担忧。
“你没事吧?刚刚坐着怎么突然往下倒,吓我一跳。”
相当白净柔和的面庞,看起来像个omega。
一下子过多的的信息量让景宴一时间难以消化,更是拿不准目前他的境地究竟是安全还是危险。
他将面前这张脸对比脑海中的记忆搜寻了一遍又一遍,确认自己完全不认识此人,才谨慎地开口。
“没事。”
此话一出,少年反而愣了一下,眼圈瞬间红了起来,上前一步贴近了他。
“景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这少年到底是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景宴没敢擅动,正观察着少年的神情思考着,热乎乎的身体已经软软地环抱上来。
同时脸颊处忽然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
“景长官不要生气,秋秋给你亲亲。”
自小到大没和人这么亲密接触过的景宴浑身僵硬起来。
这一定是奥里昂人搞的什么新型致幻剂!
景宴猛地推开怀里的少年,对方猝不及防似的,一连后跌几步摔倒在地,臂弯里的书哗啦啦洒了一地。
少年低低啜泣着,引得不远处的人纷纷看过来。
既然是幻觉,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景宴四下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