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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夏简心在卧室做题时,手机端突然收到了班主任老师发来的复课通知。
她很意外,因为知道一中这两天在期中考,不用想都知道应该会忙,再加上之前许卿夏替他在校长面前求了好久的情都徒劳无功,所以她就对今年复课不抱期望了,自己拿零花钱去外面报了补习班,权当复读一年。
她一直对这事都看得开,想着无论怎么着都能有学上,就没当多大回事儿。
没想到复课消息来得突然,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她看着手机消息,说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眼眶微微泛红,有些想哭
学校让她复学复课,是不是代表着,她做的是一件对的事呢?
近两个月,她停课在家,偶尔下楼透气和小朋友玩耍、或是拿相机在楼下拍景时,邻居阿姨看她不上学,纷纷用刻薄的话去揣测她是不是在学校犯了什么错,所以被开除了,才没上学?
所有人都认为她做了错事,就连时淑和夏容风也这般认为,只是他们偏爱她,没说出口罢了。
夏简心收起手机,继续提笔做题,没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她还记得她被学校通知停课的那天,夏桥不远万里回家陪了她聊了一整晚上,第二天一早又赶早班车回去上班的事。
记忆深刻的夜晚,夏桥曾跟她说:“我希望你能被这个世界多偏爱一点。”
接着,他低声喃喃自语,说不清是在与她谈话,还是自省:“其实,我时常后悔,自己没在好好读书的年纪好好读书,导致年轻时,失去追求爱与理想的勇气。”
那年他20岁,在本该是最狂妄的年纪,与她坐在榻榻米上聊天时,夏简心从他眼中读出无尽的落寞。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她越发在自家哥哥身上看见迫不得已的成全。
她不禁思索,难道这就是成年人的无奈与无能为力吗?
那晚,他还对她说:“如果这个世界只要我们俩其中一人过得幸福安乐,事事美满的话,那我希望是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读书,把这条我曾后悔放弃的路,带着我的期望坚定地走下去。”
……
思暇纷飞间,时淑端着一盘美人果悄悄走进来,轻放在她桌边说:“你爸今天回来买了你喜欢的美人果,吃点水果再写。”
瞳孔重新聚焦,夏简心拉回神志,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诚挚的笑,抬头看她,认真道:“谢谢妈,我爱你们。”
时淑被她突如其来的道谢吓到了,她放下果盘,摸了摸她的额头试温度,一脸疑惑问:“怎么了星星,发烧了?”
夏简心躲开她的手,“没有。”
“那怎么突然对妈妈这些奇怪的话?”时淑追问。
从小到大,她这两个孩子都是内敛,不爱在外人面前表达真实情感的性格。
突然听到这样的话,她还有些不太习惯。
夏简心笑着说:“就是突然想到以前好像从没和你们说过我很爱你们这件事。”
她说:“真的特别特别谢谢你和爸,还有哥哥这么爱我。”
谢谢你和爸,还有哥哥从小到大给予我无与伦比的偏爱,让我这么多年像处在温室的花朵,从不害怕风吹雨淋。
时淑眼睛一酸,明面上却不当回事地挥挥手,“尽说些傻话。”
她忍着眶中的眼泪,指了指果盘,“等会记得吃,别做题做太晚了,听话。”
“嗯。”
夏简心应了一声,看她离开房间。
……
次日,她早早起床,拿出衣柜洗净的校服套在身上,背上书包和老两口告别。
“爸,妈,我上学去了。”
那时时淑刚走进厨房准备做早饭,夏容风也刚起床在卫生间洗漱,两人听到她要去学校,都愣了一下。
时淑拿着锅铲出来问:“学校让你复学了?”
夏简心点头,在玄关处穿鞋,如实回:“昨天说的。”
“那老爸送你,你等爸几分钟洗漱。”夏容风说。
“不用了爸,我自己骑单车就好了。”夏简心回。
说完,她起身走出家门,像往常一样骑车去学校。
九、十月夏季的暑气已消散,十一月的春城虽已开始换季,但依旧春意盎然,繁花攀满岩壁枝头。
夏简心踩单车路过必经之路的宽阔大道,那是一条种满梧桐与银杏的长路,等到每年秋天树叶一黄,光影斑驳,美轮美奂,都引得大批游客前来打卡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