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来。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为了谁才……算了,她大概根本不在乎。一个来自东方、连姓氏都不在神圣二十八族之列的家伙,凭什么……
“马尔福。”
一个平稳低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是诺特。西奥多·诺特。他什么时候走这么近的?我猛地转头,对上他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灰色眼睛。他找我干嘛?我们平时可没什么交集,除了都是斯莱特林,以及……他似乎和那个苏灵儿走得有些近。
这个认知让我的烦躁里又掺进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然后,我看见他从袍子里拿出了那个东西。
一个……小盒子。玉做的?在昏暗的地窖里,它似乎自己会光,温润莹洁,上面刻着简约却古怪的纹路,一看就不是英国的东西。东方的。
“苏小姐让我转交的。”诺特的声音平板无波,像在念一段枯燥的课文,“她说,感谢你之前‘不小心’绊到的那一下。这药膏对瘀伤很有效。”
我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苏灵儿?让他转交?给我?药膏?
几个词在我脑子里撞来撞去,一时无法组成有意义的句子。我盯着那个玉盒,它在他苍白的手心里显得那么扎眼,那么……格格不入。我本能地先去看诺特的脸,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点戏谑或者别的什么,但他那张脸永远像戴了层面具,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让他给的?为什么不是她自己来?是觉得没必要?还是……不想直接接触?
一股混合着被轻视的恼怒和一丝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感升腾起来。我抬了抬下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带着点惯有的倨傲:“她让你给的?”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问题听起来有点蠢,像是在求证什么。
“只是转交药膏。”诺特重复道,仿佛没听出我话里的潜台词,“她让我转达的,也只有刚才那句。”
只是转交药膏。只有那句。
这话像冰水,浇熄了那点刚冒头的、说不清是什么的火苗,只剩下一片凉意。我伸手接过盒子,指尖碰到玉面的瞬间,一股温凉细腻的触感传来,很舒服,但此刻只觉得有些烫手。我捏了捏,盒子不大,却有种内敛的厚重感。这东西肯定不便宜,效果大概也比校医院的强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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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出一声轻哼,试图找回场子,“还算她有点……礼貌。”我把“感激”咽了回去,换成了更符合身份、也更疏远的“礼貌”。好像这样就能维持住我马尔福少爷的尊严,好像她这份“谢礼”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上不得台面的客套。
诺特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一副任务完成、与我再无瓜葛的样子。这态度让我更不舒服了。他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他什么都知道,而我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诺特,你好像跟她……挺熟?”话脱口而出,带着我自己都没预料到的试探和一丝尖锐。问完我就有点后悔,这听起来太像打听了,不够“马尔福”。
诺特灰眸转向我,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斯莱特林内部,总有些必要的……交流。”他给了个滴水不漏、让人抓不住把柄的回答。
该死的诺特!我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关于她,关于她的家族,关于她那些神神秘秘的力量(奥利凡德检测魔杖时说的话我可没忘)。但他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潘西在旁边催促,我只好把盒子塞进长袍口袋。玉盒贴着大腿,隔着布料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又好像有点温。我下意识按了按口袋,确保它不会掉出来。
走进魔药教室,阴冷和药味让我稍微清醒了点。我坐到前排,手又忍不住摸了摸口袋。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这是什么意思?一份来自东方的、昂贵的伤药,一句轻描淡写的“感谢”,经由一个同样让人捉摸不透的诺特之手送来。
划清界限。
这个词突然蹦进脑海。没错,就是这样。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你的“维护”(或者说多管闲事)我收到了,这份“谢礼”足够抵偿,我们两清了。别指望有更多,别靠得更近。就像她对埃弗里展示獠牙一样,对我,她展示的是另一种形式的“拒绝”——礼貌的、体面的、用珍贵礼物包裹起来的拒绝。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对一丝一毫的“善意”(哪怕这善意可能并不纯粹)都如此警惕,急于用等价物去划清、去偿还?她那个所谓的“哥哥是家主”的苏家,又是什么样的地方?父母“意外”去世?呵,纯血家族哪来那么多真正的意外。
还有她昨天的身手,那种瞬间爆的、近乎本能的凶狠……那绝不是霍格沃茨能教出来的。
好奇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我想知道更多,关于她,关于那个遥远的东方家族,关于她隐藏的力量和秘密。这份好奇里,混杂着被拒绝的不甘,对她所代表的神秘力量的隐约敬畏(尽管我不愿承认),以及……一丝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想要撕破她那完美平静面具的冲动。
斯内普教授黑袍翻滚地走进教室,教室瞬间鸦雀无声。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课本,但手指在口袋边缘无意识地摩挲着。
那个温润的青玉盒子静静地躺在那里。
它是一份谢礼,也是一个谜题,更是一道无声的、冰冷的界线。
而我,德拉科·马尔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东西,比如那个黑红棕眼眸的东方女孩,不是用家族名望、财富或者纯血统的傲慢就能轻易理解和触及的。
这感觉糟糕透了。但该死的,也……有趣极了。
至少,她现在“欠”我的(如果那算欠的话),用这种方式还清了。那么下次……下次如果再有什么,或许就是新的开始了。
我低下头,看着魔药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字,灰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嘴角的伤,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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