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根下,码放整齐的柴垛如同坚实的堡垒,预示着这个冬天将与寒冷无缘。
就在她专注干活时,一阵凄厉恐慌的尖叫声隐隐从河边方向传来,打破了冬日的宁静!
“救命啊!铁蛋掉冰窟窿里啦!”
“快来人啊!救人啊!”
声音尖锐,充满了绝望。
温卿听力远常人,立刻分辨出那是几个孩子惊恐的哭喊,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扑腾水花的声音。
铁蛋?是那个曾经带她去老木匠家、挂着鼻涕的小男孩?
没有丝毫犹豫,温卿扔下手中的斧头,甚至来不及穿上厚外套,只穿着那身自己新做的深蓝色棉衣棉裤,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了院门,朝着河边疾奔而去。
寒冷的空气刮在脸上如同刀割,她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
当她赶到河边时,岸边已经聚集了几个吓傻了的孩子,正指着河心一个破裂的冰窟窿哭喊。
冰窟窿里,一个穿着臃肿棉袄的小小身影正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剧烈地扑腾、沉浮,正是铁蛋!
他的棉袄吸饱了水,变得沉重无比,正拖着他往下沉,小脑袋时而冒出水面,出含糊的呛咳和哭喊,时而又被河水淹没,情况万分危急!
岸边闻讯赶来的几个村民急得团团转,有人试图找长棍子,有人想去找绳子,但都远水难救近火。
河面的冰层并不结实,成年人贸然上去同样危险。
“让开!”
一声清冷的低喝响起,温卿拨开人群,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去观察冰层的情况,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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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助跑两步,猛地一跃,身体如同矫健的豹子,精准地落在了冰窟窿的边缘!
“咔嚓!”脚下的冰层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温卿毫不在意,在身体下坠的瞬间,看准铁蛋再次冒头的位置,伸手一把抓住了孩子后心的棉袄!
冰冷的河水瞬间浸透了她的棉裤和鞋袜,刺骨的寒意如同千万根钢针扎进骨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她抓住铁蛋的手却稳如磐石!
“抓紧我!”
她对着惊慌失措、拼命挣扎的铁蛋低喝一声,另一只手猛地拍在尚未碎裂的冰缘上,凭借着手臂传来的巨大反作用力和腰腹核心的强大力量。
硬生生带着沉重的铁蛋,从冰窟窿里腾身而起,翻滚到了相对坚固的冰面上!
整个过程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岸上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温卿已经抱着浑身湿透、脸色青紫、几乎失去意识的铁蛋回到了岸边。
“上来了!上来了!”
“老天爷,吓死我了!”
众人一拥而上,七嘴八舌。
铁蛋的母亲,一个叫春花的媳妇,听到消息连滚带爬地赶来,看到儿子这副模样,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的儿啊!铁蛋!你醒醒啊!”
此时的铁蛋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脸色和嘴唇都是骇人的青紫色,腹部鼓胀,已然没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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