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顾驰枫听见回话当即拍案,“他要去探谁的病?居然敢连本宫都不见!”
侍从禀道:“侯爷前些日病倒了。”
顾驰枫嗤笑,“苏华庸若死,他嘴巴都会笑烂。”
说话间,有小倌想爬上来安抚他,结果被一脚踹了下去。
没见到苏嘉言,他心生烦躁,朝小倌呵斥道:“滚开!本宫的龙床是你能睡的?”
小倌委屈巴巴,灰溜溜下榻,随意披了件衣袍便出去了。
侍从快速扫了眼床榻,其陈设是一比一照着皇帝的龙床来做,幸好在东宫藏得紧,若传出去,恐招来无妄之灾。
顾驰枫又问:“苏嘉言去哪了?”
侍从说:“回禀殿下,应该还在乾芳斋。”
“乾芳斋?”顾驰枫疑惑,“他亲自去买的点心?”
侍从点头道:“是的,还和摄政王见面了。”
顾驰枫倏地拨开床幔,脸色大变,“皇叔也在?”直到侍从点头,他一脚踢了过去,将侍从踢倒在地上,“废物!本宫就知道,苏嘉言肯定背叛了我!”
侍从跪着大气都不敢喘,双手被踩着也只能忍气吞声。
“来人更衣!”顾驰枫大喊,脾气上头,也不管禁足一事,非要去抓个现行,“去乾芳斋!”
此时,乾芳斋二楼,有人踩着阶梯而上,摇曳生姿的身影出现,引得不少人频频回首。
顾衔止放下茶盏,抬眼看去,发现不是苏嘉言,收回视线看向车水马龙的御街。
薛敏易端着漆盘徐徐走向他,换去庖屋里所着的衣袍,新衣衬得相貌更加出挑,看着颇为夺目。
“王爷。”他的声音又轻又软,“这是您点的枣泥糕。”
顾衔止将目光停留在枣泥糕上,对比之下,发现点心的造型略有变化,显然是精心设计过的。
他给重阳递了个眼神,紧接着,见重阳取来银针试毒,没问题后才退至一旁。
薛敏易看起来有点紧张,未料摄政王是这等神仙姿态,委实让人心动不已,鼓足勇气靠近些说:“这款枣泥糕出自本人之手,还请王爷品尝后指点一二。”
顾衔止拿起匙羹切下一小块,忽地嗅到些许香气,问道:“枣泥糕改了?”
薛敏易就等着他问这句话,俯下身道:“王爷好眼光,这其中磨了些核桃提香。”
眼看越靠越近,重阳紧皱眉头,盯着主子的举动。
下一刻,顾衔止搁下匙羹,脸上窥不出喜好。
重阳倏地闪身过来,不着痕迹挡在薛敏易面前,像堵墙似的,硬生生逼退薛敏易,“让开。”
薛敏易面露难堪,心生挫败,“不好意思。”
他瞥见顾衔止起身,视线立刻锁着不放,欲想办法上前,却被一股莫名的压迫钉在原地。
都说王公贵族之中,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唯有摄政王顾衔止,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薛敏易不知哪里让他不合胃口,想追问两句,突然听见他发话。
“乾芳斋素来以传承为名。”顾衔止不动声色看了眼枣泥糕,似惋惜,“这等别出心裁的糕点倒是罕见。”
重阳听明白了,这是嫌弃的意思,不由瞪了眼薛敏易,满脸写着‘都怪你’。
言罢,他们转身离去,不再逗留片刻。
薛敏易不懂哪里出错,心中万般问题闪过,却不知从何说起,看着远去的背影,挽留的手悬停半空,忽然发现,这样谪仙一般的人,实在高不可攀触不可及。
他心中苦恼,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再能接近,该如何是好?
那厢,原本要下马车的顾驰枫见状顿足,掀起车帘盯着门前满脸颓败之人,视线扫过那截束紧的腰身,转而对侍从问道:“那位是谁?”
侍从说:“伺候摄政王的主厨。”
顾驰枫盯着薛敏易的脸,舔了下唇,像找到乐子似的,放下车帘前吩咐道:“明日让此人送点心来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