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门被推开,服务生陆续端进来十几壶柠檬水,整整齐齐摆满了餐桌。
陆北凛和周止看着眼前这阵仗,一时都说不出话。
周止:“不是……宿枭,你干嘛呢。”
江含修笑嘻嘻地把水壶拿过来,倒了好几杯往嘴里灌:“嘿嘿,是我口渴,和宿枭没有关系。”
秦宿枭总觉得这两个字,在他的嘴中出来,听起来很奇怪,可能是他喊爸爸听习惯了。
周止低声在陆北凛耳边说:“他弟是不是又发病了?”
陆北凛:“或许吧。”
江含修喝完水,拿起筷子想夹那个帝王蟹,秦宿枭按住他的手:“不是这样吃。”
秦宿枭拿起旁边剪刀,剪开蟹腿剥出来,轻松挑出里面金黄色的肉,放在了江含修碗里。
“吃吧。”
“谢谢哥。”
江含修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激动地晃了晃双腿,腮帮子鼓鼓地嚼着,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好吃……”
“慢点,别噎着。”秦宿枭一边说着,一边手上没停,细致地替他剥虾。
没几分钟,江含修的碗里就堆满了剔好的蟹肉和虾仁,旁边男人还在伺候着,时不时提醒他小心鱼刺。
对面的陆北凛和周止看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没说出话来。
秦宿枭把他帽子戴正:“吃饭不许抖腿。”
江含修不动了,安静地吃。
周止喝了口红酒,剥着蟹肉直接道:“哈哈哈,秦宿枭,你这表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同性恋呢,还剥虾,伺候得这么好。”
秦宿枭长腿一伸踹了他一脚:“闭上你的嘴。”
周止不说话了,改成和陆北凛低声窃语,仿佛在密谋什么。
江含修吃了两碗饭,一整只帝王蟹几乎都被他包揽,剩下的菜也一点不剩地扫进肚子里。秦宿枭看在眼里,心里忍不住琢磨。以后带他去吃自助餐,还能回本。
周止将一杯白酒推到江含修面前,面上带笑,语气却似平常:“小朋友,别光吃,喝点水顺顺。”
他想试探这人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谁知江含修看也没看,端起杯子便仰头一饮而尽。
周止一愣,随即拍桌笑出声:“靠!够爽快!”
秦宿枭却察觉不对,凑近江含修的杯子闻了闻,脸色一沉,抬眼冷冷盯着周止:“你刚才给他喝的是白酒?”
周止见势不妙,立马往陆北凛身后一躲,手紧紧拽住他胳膊,声音都抖了:“陆哥救我!快救我!”
秦宿枭已经站起身,一把揪住他衣领,气得声音发沉:“他不能喝酒!”
陆北凛也没见过秦宿枭生气的模样,他平时情绪成熟稳重,几乎没怎么发脾气。
江含修甩了甩头,视线模糊,他伸出手,把螃蟹钳子抱在嘴里啃,低声咕哝着:“露水……露水真好喝……”
秦宿枭回到江含修身边,小心地将人扶起来。江含修脸颊泛红,眼神已经有些涣散,软软地靠在他肩上。
这时,陆北凛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宿枭,你该不会……真喜欢男人吧?还是个精神有问题的。”
秦宿枭动作顿了一下,侧过脸,冷声道:“胡说什么。”
说罢,他将人稳稳抱起,头也不回地朝餐厅外走去。
陆北凛拿起旁边的外套,拍了下周止的肩膀:“我出去看看,你自己在这吃吧。”
“诶——干嘛都跑了!记得买单!”周止惆怅,早知道不点这么多,还得全部吃完,太可惜了。
秦宿枭来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白色奔驰汽车,将江含修放在副驾驶座,给他调了下座椅。
“小草。”
“小草,醒醒。”
突然,一双白皙的大手伸过来,搭在了江含修的脉搏位置。秦宿枭抬头,便对上陆北凛的目光。
“做什么?”
“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病。”
秦宿枭也不想与好兄弟争执,随他检查。只见他神色凝重,又换了个脉,陆北凛是医生,什么都能看出来,今天却有点困惑。
“倒是没什么病,就是这脉象。似乎比平常人多很多血管,体质不正常。”
陆北凛又抬起头:“你刚说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秦宿枭:“江含修。”
陆北凛面色一沉:“……他的脉象不像是正常人,血管太多,脉搏有好几根,更像是植物的根,江含修……含羞……这个人和你家里的含羞草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