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高楼林立,那大厦乌泱泱成片,繁华程度约莫是洛城十来年的展,人也穿得时髦,比电视上瞧着的还要震撼。
这里的学生一看就是读书的,身上带着年轻人的朝气,衣服鞋子背包都是牌子货,和雨花巷批市场百来元就能买十件的料子压根不一样。
褚游站在京大门口角落,来往的学生都时不时看他几眼,实在这个男人在他们这群人的过于扎眼。
个子高,长相硬朗匪气,断眉,背头,一身腱子肉。身上穿件薄薄的短袖,黑工装裤,看着就不好惹。
有些人嘀咕,莫不是来找人寻仇的。
褚游没错过周围隐晦打量的目光,揣兜里的打火机被他握得沾上薄汗。
他小时候经常干活,手指的茧子厚,手劲大又粗糙,跟京城里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不一样,身上自带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匪气。
现如今褚游也算是闯出个名堂,在洛城当得上地头蛇的称号,哪哪都有他的产业。但他来到京城,看到搭着围巾走出来的江榭时,压不弯的脊背还是低下。
“褚大哥,你怎么来了?”
江榭接到电话那一刻是意外的。
前些天褚游还在雨花巷打电话,今天就风尘仆仆站在京大门口,一双鹰隼似的黑眸目光沉沉。
“小榭不开心,不肯告诉哥,来看看。”
褚游的嗓音和他的手一样是偏粗粝的,很符合传统意义上口口相传的男人。他揉了把江榭的黑,断眉、背头的造型让他看起来不好惹,眼神却微妙多了些柔情。
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姿态虽然算不上亲昵,光靠他们那张脸就足以吸引大多数目光。
江榭小时候没少被褚游当小孩揉,耳廓泛红,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闷闷地应了声,“我不是褚许那种告状的小孩。”
“也是,已经长大有自己的想法了。”
褚游无声笑了下,那点来到京城的酸涩在江榭那一刻消失不见,“但不开心别自个憋在心里,还背着我偷偷学会抽烟了。”
江榭想到他之前还管男人抽烟的事,没想到偏偏被人抓包,僵着身体,俊朗淡漠的脸庞出现不自然的神色。
“现在没事了。”
“那我等你什么愿意说了再听听。”
“……”江榭犹豫片刻,最终转过身,“要进去看看我的学校吗?”
褚游在门口吹好久风才打通电话,站着往里面看了足足有半个小时。高大健壮的身影跟上,黑靴闷闷落在地面,“好,这我还是第一次看小榭的学校。”
京大占地面积大到逛一整天都走不完,二人身高腿长并肩行走,其中穿着短袖那个看着就不像学生。
褚游也不是真想看风景,只是在经过图书馆和林荫大道也会怔神,脑海里认真想象江榭走过这里时的模样。
“小榭经常来图书馆吗?”
江榭往里看,京大的图书馆大,没开学也有不少人:“有时间就会来。”
褚游碾了把指腹,“一个人?”
江榭点头,挑眉轻笑:“褚大哥是觉得我谈恋爱了?”
褚游竟然低低嗯一声,“你也该到谈恋爱的年纪了。”
“暂时没有。”
褚游手指微顿,是“暂时”,不是“不会”。
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不知不觉走到曾经第一次和裴闵行接触的花圃,也是京大的表白圣地——相传爱神在这里投下一支箭,心意相通的爱人可以得到祝福。
江榭不知道这个传说,但人工爱心湖整得浪漫,看过一眼都知道不一般。
褚游嘴角缓缓浮现笑意,湖边的风大,吹得他短袖口猎猎作响。他目光落在江榭俊毅的侧脸,直挺的鼻镀上夕阳的余晖,也垂在他肩头。
周围静谧清幽,心也跟着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