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像是被泡在了一缸陈年老醋里,又酸又涩,还冒着咕嘟咕嘟嫉妒的泡泡。
林逸比他年轻,比他更有钱,看起来也更懂得如何讨女孩子欢心……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自卑感,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住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灌了一口手中的威士忌,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丝毫没能浇灭心头的燥郁。
转身,有些烦躁地走到了宴会厅外连接着的露天阳台。
夜风带着凉意吹在他烫的脸上,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熟悉的、清雅的香水味淡淡飘来。
毛悦悦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阳台,站在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倚靠在冰凉的栏杆上。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
她侧头看他,月光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眼神里带着了然关切:“司徒大总监这是,在为什么事情不开心?”
司徒奋仁没有看她,目光依旧投向楼下远处车水马龙的流光溢彩,声音有些闷,带着自嘲:“没什么。”
“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
毛悦悦挑了挑眉,故意道:“哦?我们一向自信爆棚、眼高于顶的司徒总监,也会有自我怀疑的时候?”
司徒奋仁转过头,看向她。
酒精和内心翻涌的情绪让他有些失控,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疲惫道:
“毛悦悦,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他没等她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眼神飘向遥远的、并不美好的过去:“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爸妈是谁,长什么样。”
“我出生在中国内地一个穷得鸟不拉屎的小村庄,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
“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被欺负,我什么都干过。”
“偷过地里的红薯,跟野狗抢过吃的,冬天睡在漏风的柴房里,冻得浑身紫……”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刻意渲染悲惨,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那双眼睛却盛满了苍凉隐痛。
“后来,我拼了命地读书,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像野草一样挣扎着爬了出来。”
“辗转来到香港,从最底层的场记、杂工做起,给人端茶递水、跑腿挨骂,住过蟑螂老鼠到处爬的笼屋。”
“吃过连续一个月只有白面包充饥的日子……用了整整八年,八年!”
“才一步步,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毛悦悦,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坦诚,也带着脆弱:“所以,毛悦悦,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轻松的捷径,所有的光鲜亮丽,都是用汗水和算计,一点点堆砌出来的。”
“骨子里,可能还是那个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的乡下小子。”
他说完了,像是等待审判一样,紧紧盯着毛悦悦的眼睛,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毛悦悦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没有流露出任何同情鄙夷。
她的眼神始终很平静,带着一种深切的理解和温柔。
直到他说完,阳台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城市的喧嚣隐隐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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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迎着他紧张而灼热的目光,向前走了一小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温柔,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击在司徒奋仁的心上:
“司徒奋仁,你听着。”
她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抬起来,指尖隔着薄薄的衬衫面料,点了点他的左心口位置。
那触碰很轻,却像带着电流,让司徒奋仁浑身一僵。
“我毛悦悦交朋友,看的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