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雨柱在海子里汇报的时候。
红星小学教师办公室里。
闫埠贵推了推眼镜,正逐字逐句地研究着今天《最高日报》上那几则重磅决议的细则。作为一名教师,他自认比院里那些大妈大爷更有“政治嗅觉”,也更能从字里行间读出些门道。
当他的目光扫过“关于建立新型城乡户籍管理与福利衔接机制的若干规定(试行)”这一栏时,一条具体条款像磁石一样吸住了他的眼球:
【……在城市拥有稳定工作及收入,同时保留农村户籍并继续占有土地(含出租、雇工经营等非自耕形式),利用城乡二元结构获取双重收益的‘新型地主’群体,不得享受如‘中央直办、圆桌直管厂’此类专项针对农村贫困人口及基础劳动者的福利性物资放政策……】
闫埠贵的眼睛越瞪越大,呼吸都微微急促起来。他反反复复把这段话看了好几遍,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恍然,再到抑制不住的兴奋,最后竟“哈哈”一声大笑出来,更是脱口而出一声“好!”,引得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纷纷侧目。
“闫老师,什么事这么高兴?‘好’什么呀?”坐在对面的李老师好奇地问道。
闫埠贵连忙收敛了一下笑声,但嘴角还是高高翘起,指着报纸上那条规定,声音里带着一种“看吧,我说什么来着”的畅快:
“哈哈,你们快看这条规定!国家明令禁止了!那些人在城里有正式工作,吃着商品粮,住着单位房,却还死攥着农村户口不放,地也不退,租给别人种着收租子,两头的好处都想占!现在好了,国家有规定了!像‘中央直办、圆桌直管厂’以后要是真东西,这帮‘新型地主’,没份儿!”
其他老师一听,先是一愣,随即都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等等,闫老师,”教数学的王老师皱起了眉头,提出疑问,“不是都说……昨天最高日报上那个‘物资’的消息,其实是给海外华商打的广告,根本不会真的吗?怎么今天又出来这么一条具体规定?这不矛盾吗?”
旁边一位年轻老师撇了撇嘴,带着几分不屑的语气接话道:“啧,这有什么矛盾的?之前不是说就算,也只是找几个特困户做做样子吗?现在这条规定,就是提前把‘做样子’的范围划清楚,把那些不该沾光的剔除出去,免得有人到时候闹呗。说到底,还是作秀的一部分。”
但另一位年纪稍长、性格更稳重的张老师却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会不会……我们之前都理解错了?也许那个‘广告’的说法才是谣言,或者有别的内情?你看,国家都出台正式规定了,把什么人不符合领取资格都写得明明白白,这架势……倒像是真打算要干点实事啊?”
“张老师,你想多了吧?”刚才撇嘴的年轻老师立刻反驳,“那可是从……从外面传回来的消息!人家那边的电台、报纸都报了!他们有什么必要骗我们?图我们穷?图我们落后?”
张老师被他这么一呛,也有点不服气,指着报纸道:“那你说,国家今天白纸黑字印在这最高日报上的决议,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是为了配合‘作秀’,专门印出来糊弄人的?”
那年轻老师被问得一滞,但还是嘴硬道:“那……那也可能是做样子给外面看嘛!显得咱们政策考虑周全……”
两人一时争论起来,但声音都不大,毕竟这个话题有些敏感。
闫埠贵在一旁听着,没有插话,但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他不管什么“广告”还是“作秀”,他只知道,这条规定出来,像贾张氏那样自以为聪明、两头占便宜还得意洋洋的人,以后要是真有什么福利,指定是捞不着了!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心里痛快不少。
其实,不光是红星小学的教师办公室,四九城乃至全国各地,但凡能看到今天这份报纸、并且仔细阅读的人,越来越多地注意到了这条夹杂在宏大政策中的具体规定。
“新型地主不得享受……?”有人喃喃念出声。
原本因为“广告论”而冷却下去、甚至转为嘲讽的关于“放物资”的讨论,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新的石子,再次泛起了微澜。希望的火苗,似乎并没有完全熄灭,反而因为这则看似严谨、带有明确界限的规定,而重新变得难以捉摸起来。
相信的人,似乎看到了国家“动真格”的前兆;不信的人,则更加认定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合规表演”。
但无论是相信还是不信,是期待还是嘲讽,这一次,舆论场却意外地安静了许多。没有人再轻易聚集起来去“讨说法”,也没有了昨天那种群情激愤的浪潮。经历过一次“反转”,又面对着今天这些更加宏大、更具冲击力的国家大政方针,普通百姓们的心态变得复杂而审慎。他们选择观望,选择等待,选择在私下里小心翼翼地揣测和议论。
与此同时,位于四九城核心区域的《最高日报》总编办公室,突然传出一声无法抑制的惊呼,声音之大,连外面开放式办公区里的编辑、记者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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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厂长!您……您说什么?!”
总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甚至有些变调:
“您说……您受到‘中央直办、圆桌直管厂’为全国农村劳苦大众无偿放物资这一义举的感召,对新中国、新民主主义和社会主义事业有了全新的、深刻的认识,决定彻底抛弃资产阶级立场,投身到劳苦大众翻身解放和民族崛起的伟大事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