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也太心急了点,信上不是说才刚‘互相了解’吗?离谈婚论嫁还早着呢。”
“早什么早?这叫有备无患!”
许凤霞反驳道,眼里闪着光,“再说了,以咱小河的人品才干,这事准成!”
“我得先去扯几块好布,给未来的儿媳妇做两双新鞋,部队里买的哪有自己做得舒服贴心”
自那天起,许凤霞的生活仿佛注入了新的活力。
她不仅把东厢房彻底打扫了一遍,换上了干净的被褥窗帘,还让人捎回了棉布和棉花。
一有空,她就坐在窗前,戴着老花镜,比着画好的鞋样,一针一线地纳起鞋底来。
那针脚细密匀称,倾注了她对未曾谋面的小儿媳的全部喜爱和期盼。
她还时常在饭桌上念叨:
“也不知道那姑娘是哪里人,吃不吃得惯咱们这边的口味?等他们回来,我得好好露一手。”
甚至开始向陈乐夕打听年轻姑娘喜欢什么样的花色,盘算着再给未来儿媳做件时兴的衬衫。
纪安康看着她忙活,虽然嘴上偶尔还会打趣两句“瞎操心”,但心里也是高兴的。
然而,日子在期盼中一天天过去,转眼又是几个月。
纪小河后来的几封信里,虽然也照常汇报学习和生活。
但对那位女同学却提得越来越少。
语气也渐渐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最后甚至不再提及。
细心的许凤霞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心里不由得又犯起了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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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踏实没多久的心,又悄悄悬了起来。
但她这次学乖了,怕给儿子压力,只是私下里跟纪安康念叨:
“你说小河那边,是不是没啥进展了?可别是出了啥岔子?”
纪安康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样子,拍拍她的手背:
“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成了,咱高兴,不成,也正常。你别胡思乱想,再给孩子添负担。”
话虽如此,许凤霞那双已经做到一半小巧精致的女式布鞋,还是被她悄悄地包好,收进了箱底。
她望着东厢房整洁的空屋子,轻轻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无论如何,儿子在部队好好地,才是最重要的。
时光如流水。
就在许凤霞几乎要将那点小小的期盼深埋心底时。
纪小河的信又一次带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
这一次,是确切的喜讯。
信写得比任何一次都要长,字里行间洋溢着喜悦与郑重。
他说,他和那位通讯专业的女同学,名叫周晓芸。
经过几年的相处和深入了解,彼此认定对方就是可以携手一生的人。
组织上已经批准了他们的结婚申请。
周晓芸是南方人,性格温柔坚韧,业务能力突出。
他们计划在年底他军校毕业,正式授衔后,回都举行简单的婚礼。
这封信像一道阳光,彻底驱散了许凤霞心头最后的阴霾。
她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脸上却笑开了花,连声对纪安康说:
“快看,成了,真的成了,我就说咱小河有福气。”
这一次的忙碌,是实实在在的。
许凤霞翻箱倒柜,找出那半成品的新布鞋,拂去灰尘,在灯下加班加点地完成。
她又拉着三个儿媳,商量着如何布置新房,置办哪些东西既体面又不铺张浪费。
纪安康则负责联络亲友,准备酒席的各项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