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伤痕累累、但战意依旧沸腾的蚩尤,被紧急召回了盘古殿最深处,那座被十二尊祖巫神像环绕的血色祭坛之前。
当帝江将那残酷的计划告知蚩尤时,这位以凶悍着称的大巫,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与渴望。
“补全大阵?暂时拥有祖巫之力?哈哈!好!太好了!”蚩尤的声音如同金铁交击,
“能为族群而战,能手刃更多的妖族畜生,能触摸到祖巫的力量,区区痛苦,算得了什么?我蚩尤,愿意!”
“你可知道,此过程凶险无比,你的肉身、魂魄,都将承受前所未有的撕裂与重组,生不如死。
即使成功,你也可能永远无法恢复原样,甚至失去自我。”帝江郑重地警告。
“自我?”蚩尤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我蚩尤的自我,就是战斗!就是守护巫族!开始吧,帝江祖巫!我已经等不及了!”
看着蚩尤那狂热而坚定的眼神,帝江不再多言。
“启阵!”帝江一声令下。
十一位祖巫分立祭坛四周,各自逼出一滴蕴含着本源法则的祖巫精血,滴入祭坛中央。
同时,帝江将那滴后土的本源精血,郑重地置于祭坛最中心。
“以吾等祖巫之血,唤醒沉眠的战魂!以勇士之魄,铸就新的脊梁!”帝江开始吟唱古老而晦涩的巫族咒文。
随着咒文响起,盘古殿外,所有正在浴血奋战的巫族战士,都接收到了一道来自血脉深处的召唤与请求。
没有任何犹豫,无数受伤严重、或是年老力衰、自知无法在接下来的大战中生存的巫族勇士,出了最后的战吼,主动燃烧了自己的生命、气血、乃至魂魄!
一道道血色的、充满了不屈意志的光柱,从战场的各个角落升起,如同百川归海,汇入盘古殿,融入那座血色祭坛!
“啊——!”站在祭坛中央的蚩尤,出了第一声痛苦的嘶吼!
无数勇士献祭的生命精华与战斗意志,混合着十一位祖巫的本源之力,在后土精血的牵引下,化作一股毁灭性的、却又充满了生机的洪流,疯狂地灌入蚩尤的体内!
他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度膨胀、扭曲、崩裂!皮肤绽开,露出下方蠕动的肌肉与筋骨,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又被祭坛的力量强行按回体内。
他的骨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不断地断裂、重生,变得更加粗壮、坚硬,上面开始浮现出与其他祖巫类似的、代表着土之法则的天然道纹。
“坚持住,蚩尤!吸收它!融合它!你是后土部落的骄傲,是巫族未来的希望!”祝融忍不住大吼,眼中有不忍,更有期盼。
“吼——!”蚩尤的回应,是一声更加暴戾、更加痛苦,却也更加坚定的怒吼!他的双眼,已经被血色与土黄色的光芒完全充斥,理智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唯有那股不屈的战意与对力量的渴望,支撑着他没有立刻爆体而亡。
祭坛之外,十一位祖巫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他们不仅在输送力量,更是在以自身的祖巫法则,帮助蚩尤梳理、镇压那狂暴的能量,将其导向“土”之法则的方向。
时间,在这惨烈的仪式中,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千年。
当最后一道勇士献祭的光柱融入祭坛,当蚩尤的身躯不再膨胀崩裂,反而开始以一种稳定的、充满了力量感的节奏收缩、凝实时——
“嗡——”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轰鸣,自蚩尤体内传出!
祭坛上的血光骤然收敛,所有的能量与意志,在这一刻,完全与蚩尤融为一体!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凶戾、却又带着浑厚大地气息的恐怖威压,以蚩尤为中心,轰然爆!
这威压,虽然比不上帝江、祝融等老牌祖巫的凝练与深邃,但其中蕴含的祖巫本质,以及那种混合了无数战魂意志的杀伐之气,却是货真价实!
“成……成功了?”句芒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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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中央,烟尘散去。
一尊高达千丈、通体肌肉如同最坚硬的神铁打造、皮肤呈现暗金与土黄交织颜色、上面布满了扭曲而玄奥的土之道纹与狰狞战纹的巨人,巍然屹立!
他的面容,依稀还是蚩尤的模样,但额头两侧,却凸起了两根短而锐利的、仿佛能刺穿苍穹的角质!他的双眼,一只赤红如血,燃烧着无尽的战意与杀戮欲望;另一只,则是沉稳的土黄色,仿佛蕴含着大地的厚重与生机。一股混乱而强大的气息,在他身上不断翻腾。
新的祖巫——蚩尤,诞生了!
“哈……哈哈哈……”蚩尤低头,看着自己充满了毁灭性力量的双手,出了一阵压抑而疯狂的笑声,“力量……这就是祖巫的力量,感觉,真好!”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嘶哑、重叠,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说话,充满了不协调感,显然还未完全稳定。
“蚩尤!”帝江上前一步,声音凝重,“你现在感觉如何?可能控制这股力量?可愿与我等并肩作战,补全父神大阵?”
蚩尤抬起头,那双异色的瞳孔扫过在场的十一位祖巫,最终停留在帝江身上。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凶残而又带着一丝稚嫩的笑容。
“帝江祖巫,兄长们。”他的声音依旧嘶哑,但语气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了下来,“我感觉很好。从未如此好过。我的血在沸腾,我的骨在鸣叫,它们在渴望战斗!渴望毁灭那些妖族!”
“至于大阵”他缓缓握紧了拳头,周身土黄色的光芒大盛,与祭坛上残留的后土精血气息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来吧!”
看着眼前这位气息狂暴、却又与他们血脉相连的新兄弟,帝江等祖巫的眼中,终于重新燃起了一丝名为希望的火光。
十二祖巫,再次齐聚!
虽然其中一位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补全,但……至少,他们有了一战之力!
“好!”帝江重重一拍蚩尤的肩膀,“随我出战!让天庭的杂毛们,好好尝尝,完整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究竟有多么恐怖!”
“吼——!”十二道冲天的煞气光柱,再次从盘古殿中升起,但这一次,其中一道土黄色虽然略显稚嫩与狂暴,却再无之前的空洞与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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