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势柊真干巴巴地答应下来:“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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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这天下午放学,在经历过十足火热的网球部特训后,时针转动到和真田弦一郎的约定时间。
伊势柊真准时来到教学楼后,看到了也正等待在那里的少年,对方少见地摘掉了头顶的帽子,瞧上去气质有了微妙变化,显得没那么老成和严肃了?
二人对视上后,却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
“……”
特地搞了把木剑来的伊势柊真,微笑问身上只背了个网球包的真田弦一郎,“……所以。”
“你不是想看我的剑术吗?”
“…”
真田弦一郎看着他怀抱的竹刀,缓缓蹙眉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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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虽然脑回路没对上,但本着来都来了的第一原则,加上真田弦一郎也想见识下他的剑术,于是二人还是一道同行离开了。
只不过目的地不是网球场,具体要去哪,伊势柊真一开始也不知道。
少年只说要他跟上,而后二人就搭乘上最近一班电车。
坐了几站又跟着下了车,走上一条能望见海的坡道。
沿途树木葱郁,建在山腰上的建筑很少,只零星冒出来些黑白色的屋脊,待真田弦一郎停在一户宅院前,看到门牌上的“真田”,伊势柊真才发现少年是把他领回了自己家。
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请进。”
真田弦一郎侧身让开庭院门,礼数周全地邀他进去,“不用换鞋,我们直接去后面的道馆。”
伊势柊真才知道副部长家里还开了个剑道馆。
这道馆是真田弦一郎的祖父在经营,老爷子临近退休却闲不下来,常年在此教授剑道,门下天赋出众的弟子各年龄段都有,因此道场里备有合伊势身形的剑道服。
两人分别更衣完毕,相对立于道场中央。
竹刀在手,目光相抵。道场里只听得到呼吸与木质地板细微的吱呀声。
“出招吧。”真田弦一郎拉开步子,沉声道。
“好。”
伊势柊真换上剑道服后的模样……不如说他握刀时,和平时在网球部里的气质发生明显变化,会锐利许多:就像他此刻手中已经出鞘的竹刀。
话音落下的瞬间,手中的竹刀已如电光般递出——不是一击,而是三记连刺,分别指向咽喉、心口与后颈。
每一击都在真田格挡成型前稳稳点中位置,轻巧,却带着真实刀刃般的寒意。
行动快,静止的也快。
屏住呼吸还没来得及细看,几乎在反应过来前,这场比试就已经结束了。
收刀回鞘时,空气才重新流动。
“如果我手里的是真刀……”
伊势柊真回身说,“你已死三次了。”
真实生死交锋修炼出的剑术,与在道馆中修习的剑道无可比较,只是他没想到对方握拍时跟握刀时,差距会那么大,甚至不需使出呼吸法。
就是很正常的剑术水平,甚至常规的他都有些不适应……
真想问他之前所向披靡的样子哪去了,但介于太像挑衅还是算了。
真田弦一郎停在原地,仍保持最后格挡失败的姿势,胸膛不住起伏着,方才那三记“死意”好似还残留在皮肤上。
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他的剑术也是全国级别的,却竟然连一下都没有防住。
他难以置信地抬眸望去,少年似觉无趣,已经收刀归位,神情平淡得仿佛只是做完一件小事,准备告辞。
那副温驯的眉眼,浅驼色的短发,安静地垂在额前——任谁看都只是个纤细甚至有些柔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