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忙把地上的水脉图描到纸上:“我再去查十年前的《地脉志》,看皇陵西边的山脉有没有旧记。”
针婆子捻着银针转身:“陆昭封脉的手法我熟,等你们找着地点,我帮你们破阵。”
晒谷场上的喧闹不知何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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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端着饭勺站在锅边,眼眶通红:“苏娘子,要帮忙尽管说。咱们青竹村能喝上甜水,就不能看着旁的村子渴死。”
苏惜棠望着一张张朴实的脸,喉咙紧。
她想起刚穿来时,这个村子连树皮都啃过;想起关凌飞举着铁钎凿井时,手上的血泡破了又结;想起灵田空间里第一株稻苗抽穗时,晨露在叶片上闪着光。
“等咱们把地脉的‘血管’找出来,”她声音清亮,“就把被抽走的‘血’,都给五县的百姓抢回来。”
话音刚落,村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官道上腾起一片尘烟,为的骑者穿着玄色锦袍,腰间挂着块雕云纹的玉牌——那是钦天监的官徽。
苏惜棠的手不自觉按在玉佩上。
她看见骑者勒住马,抬头望向青竹村的方向,月光似的目光扫过井边的人群,最后停在她脸上。
“那是……”程七娘眯起眼。
“裴昭。”苏惜棠低声道。
她想起古籍里记载的钦天监少监,那个总说“代天执律”的偏执之人。
马蹄声越来越近,带起的风卷着晒谷场上的稻壳,扑在苏惜棠烫的脸上。
她望着越来越清晰的玄色身影,突然笑了。
这口井,是他们凿穿的第一重封锁。
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硬仗。
玄色马蹄踏碎晒谷场的寂静。
裴昭翻身下马时,腰间玉牌撞出清响,惊得井边麻雀扑棱棱飞散。
他广袖垂地,眉峰如刃,扫过人群时,连王婶手里的饭勺都抖了抖。
“青竹村井逆地龙,泄天枢。”他指尖抚过天轨罗盘,青铜指针突然疯狂旋转,“三日内必塌,祸及百里。”
铁柱攥着铁钎的手青筋暴起:“苏娘子带咱们凿了三个月才出水!要填井除非踩着我尸体——”话未说完被老吴头拽住后领。
老木匠摇头:“钦天监说地脉……”
“地脉?”苏惜棠往前一步,鞋尖碾过地上的水痕图。
她能听见玉佩在袖中烫,像团活火在烧,“裴大人可知这井底下是什么?是被截了三年的活流,是五县百姓的命。您说它塌,我偏要它撑到大旱结束。”
人群里起了细碎的议论。
二牛搓着衣角:“苏娘子种稻子救过咱们,她说的准没错。”王婶把饭勺往锅沿一磕:“要填井先填了我这锅饭!”
裴昭的目光终于落在苏惜棠脸上。
他瞳孔极淡,像浸了水的墨:“你可知逆天命者——”
“天命若要饿死人,我偏逆给它看。”苏惜棠打断他,转身对程七娘道,“去地窖取灵泉水,每夜子时往井壁浇一桶。”她又看向关凌飞,后者已把铁钎往地上一插,虎目灼灼:“我守夜。”
“疯了!”观星使里有个白胡子老者跺脚,“灵泉属阴,地脉属阳,相冲之下井壁必裂——”
“裂不裂,浇了才知道。”苏惜棠扯了扯关凌飞的衣袖,后者立刻把她护在身后。
裴昭盯着两人交叠的影子,突然低笑一声,挥袖上马:“三日后辰时,本监再来验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