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里带着露水的潮湿,炼狱家的庭院本该是一片宁静,此刻却被乱七八糟的破风声打破。
“喝!哈!”
炼狱杏寿郎手里握着木刀,赤膊站在道场中央。
他的汗水顺着肌肉纹理滑落,但挥刀的动作完全没了往日的韵律。
太快了。
也太急了。
每一刀挥出,虽然依旧刚猛,却少了几分“炎之呼吸”特有的从容与厚重。
蝴蝶忍站在回廊下,手里拿着一个用来装草药的小篮子,视线却越过栏杆,落在那个金红色的背影上。
她没有出声打扰。
昨晚苏尘的那番话,就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硬生生切开了炼狱家这道结痂已久的伤疤。
虽然痛快,但后续会如何,谁也说不准。
“心不静,刀就不稳。”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蝴蝶忍回头。
苏尘打着哈欠走出来,身上那件做工考究的白大褂披在肩上,手里还拿着一杯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热茶。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作为“客居者”把主人家骂了一顿后的自觉。
“苏尘先生昨晚睡得倒是安稳。”
蝴蝶忍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那当然,服务费都预收了,心里踏实。”
苏尘走到回廊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顺手掏出了那个随身携带的黑色笔记本。
他拔开钢笔帽,在纸上刷刷点点。
“杏寿郎现在的状态,光靠身体修复是不够的。”
苏尘一边写,一边念叨。
“肺部纤维化虽然遏制住了,但通气量只有巅峰时期的百分之八十。”
“神经反射弧经过‘狂暴药剂’的摧残,现在处于过敏性疲劳期。”
“得重新制定一套康复方案。”
蝴蝶忍凑过去看了一眼。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她看不懂的词汇。
“基础代谢修复疗程”、“线粒体功能强化方案”、“多巴胺奖励机制重塑”……
“这些是什么?”
蝴蝶忍指着其中一行字问道。
“简单的说,就是让他的细胞学会怎么更高效地燃烧,而不是像个傻瓜一样只会透支寿命。”
“这一套疗程走下来,我不光能把失去的十年给他补回来,还能让他比以前更能打。”
“当然,价格也是美丽的。”
他在最后画了一个大大的加号,后面跟着一串令人眼晕的零。
蝴蝶忍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这家伙,三句话不离本行。
就在这时,炼狱杏寿郎收刀,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转过身,看到回廊上的两人,脸上的阴霾强行散去,换上了那副标志性的爽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