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龙华的预产期要到了,预产期前一天,我几乎一夜没睡,眼睛时不时就瞟向身旁的龙华。他倒是睡得还算安稳,大概是白天被我拉着试了好几套待产包的衣服,累着了。
我却像个即将上场的考生,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期待又紧张。我一会儿摸摸他圆滚滚的肚子,感受着宝宝在里面的每一次胎动,一会儿又起身去看看待产包有没有遗漏什么东西,连证件都拿出来核对了三遍。
天刚蒙蒙亮,我就再也躺不住了,轻手轻脚地起床,开始在客厅里踱步。窗外的天色一点点亮起来,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可我却觉得空气都凝固了。突然,卧室里传来龙华轻轻的哼唧声,我心里一紧,立刻冲了进去。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紧张地问,伸手想去扶他。龙华皱着眉头,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抓住我的手,声音有些颤:“我……我好像肚子疼。”
“肚子疼?是不是要生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大脑飞运转,“你别急,我马上去拿待产包,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等……等一下,”龙华拉住我,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又不那么疼了,可能是假性宫缩吧?书上说快生的时候会这样。”
我半信半疑,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连忙拿出手机查了查假性宫缩和真宫缩的区别,一边对照着问龙华:“是一阵一阵的疼吗?间隔时间规律吗?”
龙华摇了摇头,“就刚才疼了几下,现在好多了。你别这么紧张,吓到宝宝了。”他拍了拍我的手背,试图让我放松下来。
可我怎么能放松得下来?我在房间里团团转,一会儿给他倒热水,一会儿又拿毛巾给他擦汗。龙华看着我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样走来走去,我头都晕了。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我这才勉强坐下,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没过多久,龙华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次他没有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在用力,指节都有些白了。
“又疼了?”我立刻紧张地问。
他点了点头,咬着嘴唇,额头上的汗更多了。“这次……比刚才疼,而且……好像有点规律。”
我的心“咯噔”一下,不再犹豫:“不行,我们必须去医院!”我以最快的度把早已准备好的待产包拎起来,又扶着龙华慢慢下床。他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僵硬了,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喘口气。我心疼得不行,恨不得替他承受这份疼痛。
“慢点,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一边安慰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往门口走。
“我没事……”龙华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有些浮现,“就是……有点疼。”
好不容易上了车,我动车子,手都有些抖。平时熟悉的去私人医院的路,此刻却觉得格外漫长。我不停地从后视镜里看龙华,他靠在后座上,脸色有些苍白,眼睛紧闭着。
“很难受吗?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我焦急地说。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双手紧紧抓着座位的边缘。
到了医院,我立刻抱着待产包,扶着龙华冲向急诊室。早就预约好的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经过一番检查,医生笑着对我们说:“恭喜,宫口已经开了两指了,可以进产房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既兴奋又心疼。兴奋的是,我们马上就要见到宝宝了;心疼的是,龙华要开始承受更剧烈的疼痛了。我紧紧握着龙华的手,跟着护士一起把他推进产房。产房里的灯光很亮,各种仪器出轻微的声响。龙华被安置在病床上,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依赖和不安。
“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我俯下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你是最勇敢的,我们的宝宝也会很勇敢的。”龙华看着我,虚弱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我和龙华来说都是一场漫长的煎熬。龙华疼得浑身都湿透了,头黏在额头上,嘴唇都咬红了。我不停地给他擦汗,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说着鼓励的话,告诉他我有多爱他,告诉他宝宝有多期待见到我们。
“啊——”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龙华忍不住叫出了声,紧紧攥着我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但我一点也不觉得疼,心里只有满满的心疼和焦急。
医生和护士一直在旁边鼓励和指导着龙华,教他如何呼吸,如何用力。龙华很努力地配合着,每一次宫缩袭来,他都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产房里只有龙华压抑的喘息声和医生护士偶尔的指导声。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流出来,怕影响到他。
“加油,龙华,宝宝就快出来了!”医生兴奋地喊道,“看到头了!再用点力!”龙华听到这话,像是又积蓄了力量,他深吸一口气,脸憋得通红,用尽全身力气往下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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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整个产房,也照亮了我们的心。医生把一个皱巴巴的,小婴儿抱到我们面前,笑着说:“是个健康的男孩,七斤二两!”
我看着那个小小的、浑身红彤彤的小家伙,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我俯下身,紧紧抱住还在喘息的龙华,在他耳边哽咽着说:“谢谢你,龙华,谢谢你……”
龙华也哭了,他看着我,又看了看被护士抱去清理的宝宝,脸上露出了一个虚弱却无比幸福的笑容。“我们……我们的宝宝……”他声音沙哑地说。
“嗯,是我们的宝宝,很健康,很可爱。”我吻着他的额头,泪水混合着汗水,分不清是苦是甜。我轻笑,然后,打电话回家,告诉家里长辈们,这个喜讯,当天晚上,我们的大儿子星辞,就被我父亲接到后,带到了医院里。
星辞今年已经六岁半了,虎头虎脑的,一进病房就扑到床边,好奇地看着襁褓里的小弟弟。“爹爹,小弟弟好小啊。”他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想去碰,又有些犹豫地缩了回来。龙华躺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他温柔地看着星辞:“是啊,所以星辞以后要当大哥哥了,要保护弟弟哦。”星辞用力地点点头,小脸上满是郑重:“嗯!我会保护弟弟的!”
我父亲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脸上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好,好,我们星辞真懂事。”他拍了拍星辞的小脑袋,又转向我和龙华,“你们都辛苦了,特别是华华,遭罪了。”龙华摇摇头,笑着说:“爸,不辛苦,看到宝宝这么健康,一切都值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一边要照顾刚生产完的龙华,给他擦身、喂水、帮他按摩;一边还要关注两个孩子。小的那个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偶尔醒了就哼哼唧唧两声,像只小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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