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隐呢??君不见又去了哪里??!
梦中的母亲还在迫近,她恍惚看见母亲丝散乱,带着蜷曲焦味静静停在她面前,又一次向她伸出手。
君拂
那道奇怪黑影面容模糊不清,红色嘴角却带着令人恐惧又渴望的温柔微笑。
慌乱里她试图像以前一样匆匆躲进名为另一人的港湾逃避,但不知是不是体内醒后服用的最新药物起了作用,君拂始终没有在意识深处找寻到熟悉的身影。
她试图挥开清醒时挥之不去始终萦绕的梦魇,无果。
黑影嘴角笑容扩大,一左一右手牵手靠近她。
越来越近。
直到快触碰到她已不再年幼面孔。
恍惚里,君拂想起自己幼时也是这般,脸颊轻蹭着另一双温暖而干燥的手掌,直到愿意从梦境中苏醒。
此刻既不是梦,也并非旧时已逝去童年。
梦魇扭曲靠近,她还是无法从中完全逃离苏醒。
颤抖的手直到被另一双手握住才停止挣扎。
不同于梦境中几乎快夺走她全部生息的高温,那双轻柔触碰到她的手,是一片冰冷。
君,拂?
她这一次听清了。
带着几分生疏疑惑,比起呼唤更像是声音出者在熟悉这两个字。
君拂?
顺着声音传来方向,她一点点转过头,落入一双平静如水眼眸。
窗前浅纱在许久前一直被风吹拂起,一直到此刻才散落回原地。
窗外月光朦胧,水一般蔓延进这方小小世界,浸湿堆积一地的草稿画纸。
所有画纸上都是同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在画师记忆里同那人在一起时一定是喜比哀多不然为何那张美丽面孔总是有不同角度的笑颜?
笑颜的主人此刻微拧起眉,从水中画照映到现实,半边肩膀还带着染上的月霜。
做噩梦了吗?
风盈袖捉住她先前胡乱挣扎的手,低头与惊魂未定的女人对视。
慢慢地,君拂自苏醒起便紧绷的身体缓缓松懈下来。
她在床前女人平静到似乎能包容一切的目光里身体慢慢放松,直到后知后觉两人的双手已经交缠许久。
你叫我什么?
女人一贯都是高高在上的冷静自持模样,就算是在虚拟游戏中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丝散乱、脸色惨白,坚定到对一切都不屑一顾的倨傲眼眸此刻却满是,迷惘。
风盈袖确定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全然是茫然,带着迷蒙中的困惑。
她似乎还很难对现实世界进行确认,丢失了属于自己的那个锚点。
你之前想告诉我的名字,应该就是这个吧?
歪头看着惊魂未定的女人,风盈袖试探性想要抽出手。
君拂握得有点紧,让她手骨都有些生疼。
眼前的人不一言,只是固执紧紧抓牢唯一那根救命稻草。
短暂几秒僵持后,风盈袖放任了她动作。
已经没事了
她说完自己也觉得干巴,但风盈袖一贯也不是会巧舌如簧安慰人的性子,只是一遍遍绞尽脑汁重复能想到的所有话语。
落在君拂耳边,风一样轻盈。
沉默着,风依旧在吹。
明明不断灌入冷风的窗已经被关上,但为什么,君拂却感觉耳边的风声愈强烈,强烈到能盖过急促起来的心跳。
你
张了张嘴,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最后只是困惑偏过头,与停落在身边的那只蝴蝶额头抵住额头。
你认得我吗?
认得我是谁是君隐,又或者是君不见?
不管你为自己如何分门别类,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