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周礼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连串称谓砸晕了头,大脑在短暂的宕机后,终于从野树莓那史诗般的自我介绍中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关键、且让他瞬间警铃大作的信息。
他脸上友善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讶和警惕的神情。
“嗯哼,咋了?”
野树莓似乎很满意周礼这种反应,依旧双手叉腰,红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得意,歪着头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周礼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目光紧紧盯着野树莓,求证地问:“你刚才说……你是……血食怪?”
那个词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戒备。这个词对他而言,承载的可不仅仅是书本上的定义。
“没错!”
闻言,野树莓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立刻抬起双手,十指弯曲做出猛兽扑食般的姿态。
同时,她故意龇了龇牙,露出了两颗相较于常人明显要尖锐、闪烁着寒光的小虎牙,用一种试图营造恐怖氛围的语气吓唬道:
“我可是本世纪最最厉害、最最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食怪!怎么样,害怕了吧?晚上要做噩梦了哦!”
周礼的目光在她那两颗引人注目的尖牙上停留了片刻,又对上她那如同凝固血液般鲜艳的红色眼眸,心中已然确认了七八分。
他点了点头,语气平缓却带着一丝疏离。
“确实是血食怪的特征。”
要说对血食怪的了解,周礼可绝非停留在理论层面。光是与他有过交集、并且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血食怪就有两位:
一位是那位气质高贵、学识渊博,但偶尔眼神会流露出危险气息的瓦伦缇娜教授;
另一位则是学院安保处的副主任塞梅尔维斯小姐。
更别提这两位都曾或多或少地对他表现出过兴趣,那种源于生命本能的、对血液的渴望,让他真切地体会到了被当成美味佳肴的毛骨悚然,至今回想起来仍让他心有余悸。
因此,周礼现在对于血食怪这个种族,可以说是格外的警惕,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条件反射般的防备。
他清楚地记得神秘生物课上讲过的内容,被血食怪吸血后,有极小的概率会被转化为他们的同类,而绝大部分会挺不住转化直接死亡。
周礼对自己目前的神秘学家身份相当满意,他可一点也不想变成那种需要以血液为食、还要畏惧阳光的生物。那与他向往的平静学院生活背道而驰,也更不想死。
可他万万没想到,除了瓦伦缇娜教授和塞梅尔维斯小姐之外,圣洛夫学院里竟然还“潜伏”着第三位血食怪。
难道血食怪在神秘学界其实很常见吗?像爱兹拉培养的蘑菇一样,一不注意就会冒出来一个?
这个现让他感到一丝不安,看来毕业后踏入社会,需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毕竟,瓦伦缇娜教授碍于其教授的身份,塞梅尔维斯小姐也是安保处的人,她们两个不会把他怎么样,但其他的血食怪可就不一定会对他这么客气了。
虽然心中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但周礼的观察力并未减弱。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天空中那轮虽然不算炽烈,但依旧散着光和热的冬日太阳,又低头看了看站在阳光下的野树莓,她似乎并没有任何不适。
他摸了摸下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你好像并不讨厌太阳?”
据他所知,厌恶并畏惧阳光,是血食怪最显着的特征之一。
“呃……哈哈!”
野树莓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出一阵略显干涩的笑声,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她强作镇定地解释道:“那、那是因为我足够强大!对,我已经强大到可以无视阳光的弱点了。哼哼,厉害吧!”
她似乎为了增加说服力,连忙指了指自己的脚下。
“你看,太阳照在我身上,我连影子都没有呢!这可是我们血食怪的铁证!”
周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清晰地投下树影和墓碑影子的地面上,野树莓所站的位置确实是一片光洁,没有任何属于她的阴影存在。
“还真是!”周礼低声自语。这个现似乎印证了她的说法。
他回想了一下,无论是瓦伦缇娜教授站在讲台上时,还是塞梅尔维斯小姐在月光下,他似乎也从未见过她们的影子。
看来,没有影子这一点,确实是血食怪无法伪装的种族特征。
眼前的野树莓,确实是一个血食怪无疑。
在确认了野树莓是血食怪后,周礼刚刚因为音乐而升起的那点知音之感,瞬间被对自身安全的担忧所覆盖。
他现在实在是有些“谈血色变”,相比于能否找到一个可以交流笛艺的朋友,他显然更在乎自己的脖子会不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遭到偷袭。
“呃……那个……”
周礼的眼神开始游移,脚步也不自觉地向后挪动,脸上挤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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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好像突然想起来,还有些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去处理,就先、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