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那套价值不菲的校服回到宿舍,周礼先感到的是一天奔波后身体上的疲惫。
仔细地回想一下,今天生的事情其实也蛮多的。
他将校服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决定先洗去洗个澡。热水冲刷着身体,在带走疲乏的同时,也让他有些纷乱的思绪渐渐地沉淀下来。
沐浴完毕,周身萦绕着清爽的沐浴露香气,周礼站在盥洗室那面光洁的落地镜前,带着几分郑重其事的心情,开始试穿这套代表着圣洛夫学院学生身份的校服。
他依次穿上白衬衫,系好黑白菱格纹领带,最后套上那件厚实挺括的深蓝色西装外套。
镜中的少年身形颀长,剪裁合体的校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的轮廓,尺码分毫不差,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深沉的蓝色衬得他的肤色愈白皙,平添了几分书卷气的儒雅与学院派的严谨。
然而,当他的目光上移,落在自己的型上时,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他那一头乌黑的长被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无论是在沛城还是圣洛夫学院,无论他穿什么衣服,这个型他始终没有变过。
可现在这个型与眼前这套极其标准的英伦学院风校服搭配在一起时,却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那感觉,就像是在一规整的古典乐章里,突然插入了一段不协和的东方古调,虽然各自成韵,放在一起却显得格格不入。
周礼甚至觉得这违和程度比起苏芙比穿汉服还要高。
“看来……得想个办法。”周礼对着镜子低声自语。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束起的长。
“或许……戴个帽子遮掩一下?或者,干脆把头剪短一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立刻否决了,几乎是下意识地轻声念出了那句夫子教导了无数遍的话。
“不行,‘身体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不能随便剪。”
即使周礼从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他也不敢随便剪头。
正当他对着镜子陷入了两难境地时,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的思绪。
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哎呀!我怎么总是把自己的神秘术给忘了!”
一个绝妙的、两全其美的方案在他脑海中迅成型:在圣洛夫学院求学期间,就动用神秘术的力量,暂时将长变为清爽的短,完美融入校园氛围。
等到假期返回沛城老家时,再解除术法,恢复原貌。这样既没有失了礼仪,也顺应了环境,岂不美哉?
说干就干。
周礼取出了那支时刻不离身的毛笔,将笔尖遥遥对准镜中自己的梢,意念高度集中,体内那股无形的力量随之缓缓流动,通过笔尖传递而出。
只见镜中,他那束乌黑的长仿佛拥有了生命般,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度回缩、变形。
丝如同退潮的海水,迅而有序地变短,几个呼吸之间,那一头长便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干净利落、鬓角修剪整齐的清爽短。
周礼放下毛笔,再次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深蓝西装,白色衬衫,规整的领带,搭配上这头精神抖擞的短,先前那股强烈的违和感已然烟消云散。
“嗯……”周礼左右侧身看了看,最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就顺眼多了,也自在了许多。”
就在这时,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周礼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跳跃着星锑那个标志性的、戴着墨镜的头像,信息内容言简意赅,充满了她的急躁。
“周礼!你掉浴缸里淹死了吗?!体育馆集合!和平角斗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