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盛昀脸色骤变,急忙扶住她:“怎么了?”
转头厉声唤下人。“快请女医!”
女医来得快,仔细诊脉后,脸上露出笑容:“恭喜世子,夫人这是有喜了,已有两月余了。”
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陶枝抚着小腹,怔怔说不出话。
陆盛昀紧紧握住她的手,指尖微颤,眼里光亮异常:“真的?”
“千真万确。”女医笑道,“夫人脉象稳健,只是近日劳累,需好生静养。”
周婶喜得直搓手:“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了。”
易昭娥看看陶枝依然平坦的小腹,觉得不可思议。
这就有小娃娃了。
待众人退下,屋里只剩夫妇二人,陆盛昀仍握着陶枝的手不放。
他伸手抚上陶枝的肚子,声音有些哑:“我们,有孩子了。”
陶枝嘀咕:“这下好了,阿姐的亲事还没着落,我倒先有了好事。”
陆盛昀低笑,将她搂得更紧。
“最好是个女儿。”
“若是女儿,”陆盛昀挑眉,“我就建一座比武招亲的擂台,打得过我,才能求亲。”
陶枝被他逗笑了,轻轻推他一下:“净说胡话。要能打过你,女儿何时才能出嫁。”
暮色渐浓,国公府里一片喜庆。而在不远处的皇宫,七公主趴在珍妃膝上,哭得撕心裂肺。珍妃抚着女儿的头,望着窗外沉沉夜色,长长叹了口气。
自从陶枝有孕,陆盛昀像是变了个人。
如今除了入宫当值,闲暇时候都在府里陪伴妻子。
她胃口不好,他亲自去小厨房盯,把西南带来的酸辣方子一样样试给厨娘看。她腰酸,他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温热手掌一下下给她揉后腰。
这日午后,陶枝靠在窗边软榻上小憩,陆盛昀就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本兵书,目光却落在她恬静睡颜上。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细碎光影,他看得入神,连易昭娥端着安胎药进来都没察觉。
易昭娥见状,抿唇一笑,悄悄放下药碗又退了出去。
又一日,陆盛昀去京郊大营巡防,回城时在南大街遇到永昌侯家的三公子。
这小子平日就爱说笑,嘴里没个把门:“世子如今可是大名在外,论宠妻,谁也比不上您呢,听说连吃杯酒都惦记着家里,这般下去,岂不被个女人彻底拿捏住了。”
陆盛昀勒住马,漫不经心地抚了抚缰绳,唇角一勾:“赵三,听说你数月前在西山猎场,被只野猪追得爬了树。”
三公子脸色顿时涨红:“你,你胡说什么!”
陆盛昀挑眉,“前些日在百花楼,为争个唱曲的姑娘,被礼部侍郎家的小儿子揍得鼻青脸肿,不也是你?”
旁边几个子弟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陆盛昀慢悠悠继续:“既然都不是,那定是我记错了。”
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几分玩味,“不过诸位倒是清闲,还有空操心别人家里的事,看来是差事太轻省了,要不要我明日奏明陛下,给各位找些更能磨砺人的事做?”
众人顿时噤声。
谁不知道陆盛昀圣眷正浓,领侍卫内大臣,把他们这些闲散子弟磋磨一顿,不在话下。
陆盛昀轻笑一声,一夹马腹:“告辞。”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赵三公子悻悻啐了一口:“得意什么!”
旁边有人插嘴:“可人家陆世子就是有得意的本钱啊,你们瞧瞧,方才他那几句话,就把咱们都拿捏住了。”
另一人叹气:“可不是,如今连疼媳妇都疼得理直气壮,这份底气,咱们还真学不来。”
此时,镇国公府内,陶枝刚睡醒,正小口喝着安胎药。
陆盛昀先清洗一番,去掉身上尘土气,再进屋。
“回来了?”陶枝放下药碗。
陆盛昀坐到她身边,从袖中掏出个小纸包,打开一看,是几颗蜜渍梅子。
“路上买的,尝尝。”
陶枝拈起一颗含在嘴里,酸甜的滋味顿时冲淡了药味。
她满足地眯起眼,像只被顺了毛的猫儿。
“方才阿姐来说,七公主的婚事定下了。”
陶枝靠在他肩头,轻声道:“珍妃娘娘劝动了公主,开春就嫁去东南。”
命运真是奇妙,她自南边入京,在这里嫁人生子,皇城里的金枝玉叶却要远嫁过去,从此远离家乡。
陆盛昀把玩着她一缕头,神色淡淡:“他们未必登对,但于朝廷有益。”
陶枝抬头看他:“若是我们女儿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