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在一旁不耐烦地踱步,见她们磨磨蹭蹭,又开始催促:“好了没有?再不走,夫人该等急了!”
林依依没有理会她,任由春桃给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髻,插上一支素银簪子,又换上一身半旧的湖蓝色襦裙。这身衣服是原主嫁过来时带来的,料子普通,样式也陈旧,和侯府世子夫人的身份极不相称。而王氏从未给她添置过新衣服,显然是故意磋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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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林依依整理了一下裙摆,对春桃说道。
春桃扶着她,慢慢走出房门。门外果然站着两个身材粗壮的婆子,见她们出来,眼神不善地打量了林依依一番,没有说话,只是在前头领路。
侯府的庭院深深,雕梁画栋,假山流水,处处透着世家大族的气派。但林依依却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抑,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等级森严的冰冷。路上遇到几个丫鬟仆妇,见了林依依,有的低头行礼,眼神躲闪;有的则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低声议论着什么。
林依依充耳不闻,只是挺直了脊背,一步步往前走。她知道,在这个世界,软弱只会被人欺负,只有挺直腰杆,才能让人不敢轻易小觑。
荣安堂是王氏的住处,位于侯府内宅的中心位置,庭院宽敞,陈设华丽。林依依一行人走到门口,守在门口的丫鬟连忙进去通报。没过多久,丫鬟出来,面无表情地说:“夫人让你进去。”
春桃扶着林依依走进堂内,只见王氏端坐在上的太师椅上,穿着一身正红色的织金襦裙,头戴赤金镶珠抹额,面容保养得极好,只是眼神锐利,带着几分刻薄。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娇俏的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粉色的罗裙,梳着垂鬟分肖髻,正是庶女萧景玥。
“儿媳给母亲请安。”林依依按照原主的记忆,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动作标准,不卑不亢。
王氏抬了抬眼皮,打量着林依依,见她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清明,不像往日那般怯懦,心里微微有些诧异。但她很快收敛了神色,语气冷淡地说:“病了这么久,终于舍得起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躺到天荒地老,忘了自己是侯府的世子夫人,该尽的本分都忘了。”
“母亲恕罪,”林依依垂着眼帘,声音平静,“儿媳大病初愈,身体虚弱,未能及时向母亲请安,还望母亲海涵。”
“海涵?”王氏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心里根本没有我这个母亲,也没有侯府的规矩!身为世子夫人,进门半年,无所出也就罢了,连中馈之事都一窍不通,如今还整日病恹恹的,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永宁侯府娶了个病秧子?”
萧景玥在一旁煽风点火:“母亲说得是,大嫂也太不像话了。前两天我去看她,她还躺在床上哭哭啼啼的,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侯府苛待她呢。”
林依依心中冷笑,这母女俩一唱一和,就是想让她难堪。但她没有像原主那样慌乱失措,而是缓缓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王氏,说道:“母亲教训得是,儿媳记下了。只是儿媳病中神智不清,若有什么做得不妥当的地方,还请母亲和妹妹多多担待。”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至于中馈之事,儿媳自嫁入侯府,便想向母亲请教,只是母亲事务繁忙,儿媳不忍打扰。再者,儿媳身体一直不好,精力有限,未能帮母亲分忧,心中实在愧疚。”
这番话既表达了顺从,又暗暗点明了王氏从未教过她中馈之事,还暗示了自己身体不好是事实,并非故意推诿。
王氏愣了一下,没想到林依依会这样回话。往日的沈清沅,被她这样训斥,只会默默流泪,哪里敢这样为自己辩解?她眼神一沉,正要作,却见林依依身子微微一晃,脸色更加苍白,似乎随时都会晕倒。
“姑娘!”春桃连忙扶住她,一脸担忧地说,“夫人,我们姑娘身体实在吃不消,您看能不能让她先回去休息?”
王氏看着林依依虚弱的样子,心里有些犹豫。若是真让她晕倒在荣安堂,传出去反而不好听。她冷哼一声:“既然身体不好,就回去好好休养。但规矩不能忘,明日起,每日辰时必须来给我请安,中馈之事,我会让人教你,若是再学不会,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谢母亲体谅。”林依依连忙道谢,再次行了一礼,“儿媳告退。”
说完,她在春桃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荣安堂。直到走出荣安堂的大门,林依依才悄悄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这王氏果然厉害,几句话就想把她逼入绝境,还好她反应快,用身体不适挡了过去。
【叮!宿主成功应对王氏第一次刁难,苟值+o!当前苟值:!】苟哥的声音及时响起,【宿主刚才表现不错,不卑不亢,既没得罪王氏,又没让自己受委屈,继续保持!】
“还不能掉以轻心,”林依依在心里说道,“王氏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接下来的日子,有的是麻烦。”
两人回到静姝院,这是原主的住处,位于侯府内宅的偏僻角落,院子不大,陈设也十分简陋,只有一个正房,两个厢房,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里面的花草都快枯萎了。
“姑娘,您快坐下歇歇。”春桃扶着林依依坐在椅子上,连忙倒了杯热水递过来,“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夫人今天的语气好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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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依喝了口水,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问道:“春桃,我病了这些日子,院子里的情况怎么样?份例有没有按时送来?”
提到这个,春桃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姑娘,您别提了。自从您病了,咱们院子的份例就被克扣得厉害。每日的饭菜都是些粗茶淡饭,有时候甚至是凉的;炭火也不够,晚上冷得睡不着;就连您的汤药,也是抓的最便宜的药材,根本不管用。”
林依依点点头,果然如此。王氏是故意苛待她,想让她在侯府里活不下去。“春桃,你去把我那个紫檀木的饰盒拿来。”
春桃愣了一下,连忙应声,转身去内室拿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饰盒。这是原主的陪嫁,里面装着一些沈家家传的饰,虽然不算特别名贵,但也有些价值。
林依依打开饰盒,里面有一支翡翠簪子,一对珍珠耳环,还有几块玉佩。她拿起那支翡翠簪子,这支簪子颜色翠绿,质地温润,是原主母亲柳氏传给她的,价值不菲。“春桃,你拿着这支簪子,去外面的饰铺换些银子回来。记住,要找个可靠的铺子,别让人坑了。”
春桃大惊:“姑娘,这可是老夫人传给您母亲,您母亲又传给您的,怎么能拿去换银子呢?”
“现在不是舍不得的时候,”林依依语气坚定,“咱们院子里缺衣少食,我的身体也需要调理,没有银子寸步难行。这支簪子虽然珍贵,但比起咱们的性命,算不了什么。等以后日子好了,再把它赎回来就是了。”
春桃看着林依依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只好点点头:“好,姑娘,我这就去。”
“等等,”林依依叫住她,“小心点,别让侯府的人知道。换了银子后,先去买些上好的药材回来,我要调理身体,还有,买些米粮和炭火,改善一下院子里的生活。剩下的银子你收好,以后备用。”
“我知道了,姑娘。”春桃小心翼翼地收好翡翠簪子,转身离开了院子。
林依依看着春桃的背影,心里暗暗盘算。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然后积累财富,培养自己的势力。在这个侯府里,没有钱,没有势力,只能任人宰割。
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枯萎的花草,眼神渐渐坚定。上一世,她能从苏州小巷走到北大校园,收获幸福圆满;这一世,她也能在这深宅大院里,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好好“苟住”,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就在这时,苟哥的声音响起:【叮!检测到宿主院子里的汤药已送到,正在门外。经检测,汤药中仍含有寒水石和微量乌头成分,请宿主切勿服用!】
林依依眼神一冷。王氏果然还没死心,竟然还在给她下毒。看来,她必须尽快解决汤药的问题,否则,就算她再小心,长期服用下去,身体也会垮掉。
“进来吧。”林依依对着门外喊道。
一个小丫鬟端着一个黑漆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正是绿萼。“世子夫人,该喝药了。”
林依依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心里一阵恶心。她强压下不适,说道:“放在桌上吧,我待会儿再喝。”
绿萼皱了皱眉:“夫人说了,让你现在就喝,趁热喝效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