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向文站住了身体,只留给了他们一个背影,和一声深沉的“我知道”。
然后他的声音立刻变了一个调,高呼着“小师妹!”追了出去。
二师兄目送着他狂奔离开,目光回到了桂阮身上,不由得吓了一跳,“阮阮,怎么连你也是这样奇怪的表情?”
为什么?因为桂阮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前途未卜。
这就是这位文皇帝的风格吗?明明他正常的时候,处理国事还挺靠谱的,比武皇帝周全妥帖多了。
可为什么,一到了涉及和有关元皇后的话题时,他就会展现截然不同另一面的气质?明明他们刚刚还在权谋频道,为什么就这样无缝切入了单元喜剧?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桂阮坚强地支撑起身体,“这个国家会不会完……全靠皇后和文帝感情是否和睦了!为了让文帝早点恢复正常,颐礼,你快给我讲讲你这个小师妹的性格。”
二师兄茫然道:“她性格挺好的啊,有时候,师父会说我和她有些像。”
桂阮瞬间泄气,趴回桌子上,“完球吧,哈哈,管不了。”
“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同的。”二师兄想了想,认真道,“我喜欢散漫的生活,但小师妹不一样,她身上承载着师父的期望。不过这次出来后,她的想法也有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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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颐然冲出宫殿后,其实很快陷入了茫然,她有些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
接下来的选择,关乎于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这个问题来到她的面前。
她转头回了皇后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路上她的动静,惊动了不少路上的姐妹,人人都在问,她为什么板着脸,为什么会生气……
她没有理会一路上或真或假的关心。
元颐然只是沉默的在想,原来这一路上那些奇怪的迹象,每一个都早有伏笔。
为什么好兄弟会在药仙派山脚下捡到她,张嘴就叫小师妹。
为什么他会操纵各种自己看不懂的器械,为什么手那么巧,为什么手上有那种圆形的疤……那大概是某种神器门特制工具在手上留下的伤口。
为什么好兄弟会做各种各样的小东西,还会打造各种各样的大机关……
那天晚上她宫殿进刺客了,她都没起床,刺客就利索地让机关给解决了。好兄弟怕吵醒她,自己出去处理了,但她其实那会醒了,虽然没出声,但都看在眼里。
她还记得好兄弟那晚上所有声音都压得小小的,走进来时花了很长时间,一次一点的挪进被窝,生怕吵醒她的样子。
子车向文就是车虫。
好兄弟就是自己最讨厌的人。
所以他会特地询问自己最讨厌的人是谁,在知道自己讨厌车虫后,又会露出那样欲言又止的表情。
一切都有了解释。
她的心中充满了说不明白的情绪,直观感受就是不开心。
不开心到想立刻离开这里,再也不要理会子车向文。
她回到了这个“皇后殿”。
她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却现……喜欢的新衣服,都是子车向文给她弄来的,就连喜欢的小东西,都是子车向文亲手给她做的。
可恶!可恶啊!
那个多功能养虫盒,她现在拿在手里,还能想起那个下午她和子车向文就坐在殿中的院子里,她一边说自己的要求,子车向文一边在旁边的石桌上画设计图,时不时和她确认要求,然后转头就拿来一些工具,三下五除二就给她做出来了。
子车向文给她做盒子时,在午后光下侧过脸认真听她说话的样子,她为什么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大意了!明明他连刨木花都那么熟练!
别的也就罢了,这个虫盒真不好扔,便携式养虫盒并不好搞,又要防臭又要透气又要避光还要避潮,她虫子还没养好呢,别的可以扔到一边,这个只能一起带走了。
她愤愤地打包了姐妹送给她的衣服,拎起虫盒,抓了几把瓜子,去药房扫荡自己最后的存货。
然后她现自己的药房翻箱倒柜,药材损失大半。
元颐然:“?”
她愤怒的动作一滞,正打量着自己的药房,却现自己脚边的筐滚开,从里面滚出一个毛乎乎的团子,滚到她脚边,紧紧地扒住了元颐然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