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与不说话。
“刚才,是我不对。”宋庭言道歉。
纪与攥着他的手用力到微颤。
他见不得纪与这样,于是解释:“我是被气到了,没控制好。”
纪与还是那个模样。
宋庭言慌了,软下声求饶,“纪与,理我……”
纪与缓缓松了手。
宋庭言忙蹲下去看他。
纪与眼神空空洞洞,明明唇被吻得发红,却让宋庭言心疼得要命。
因为纪与很慢、很慢地抬起眼睛,对他说,“宋庭言,我看不见……”
“你别、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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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庭言还有会,只能让迟西来接。
迟西看着他哥,好几次欲言又止。
出了电梯厅,纪与深叹一口:“我虽然瞎,但我偶尔也是能感觉到你在看我的。”
“你到底在看什么?宋庭言难不成在我身上做标记了?”
迟西不敢说。
上车前,他才被纪与逼着开了口,“哥,你唇肿了……”
纪与不奇怪,宋庭言啃的么,肯定得肿。
“还有……喉结……也、也被嘬红了。”
纪与一个踉跄,盲杖差点脱手,“不是嘬的!!”
“是宋庭言按的!!”
迟西“啊”了一声,听着就没信。
回去后,纪与直接躲进自己的调香室没再出来。
晚上迟西送他回去,他也是无精打采的。
迟西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纪与说有。
迟西一慌:“是不是又犯焦虑了?”
纪与懒散地窝在沙发上,回答:“快了。”
再甩不掉宋庭言,他抗抑郁药也得重新吃上。
迟西听出来他哥又在跑火车,不过还是老实地给他准备了药和水。
纪与抗抑郁的药已经停挺长一段时间了,刚停的时候,一犯焦虑就想胡乱都嗑上。
但等停过了一段时间,便是打死不想再吃了。
因为讨厌药物带来的嗜睡。
浑浑噩噩睡上一天,完全丧失时间的概念。
睁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醒没醒。
纪与没发病,他只是被宋庭言的吻勾起了已经很久都没有疏解的念头。
明明看不见,但宋庭言的吻却非常具象地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有朦胧模糊的画面,像是曾经看过的什么默剧镜头。
黑灰的底色如同百年前黑白胶卷的呈像,由一个一个巨大的噪点组成。
他看不清宋庭言的眉眼,但能感受到宋庭言的唇,上唇很薄,舔上去,便被他的温度融化成一条线。
他们的鼻子撞到一起。
宋庭言的鼻子高挺,他狎昵地用鼻子蹭着他,像小猫索取宠爱。
宋庭言骨相是极其优越的,下颌线的走势像刀削。
纪与看到画面里他自己的手沿着宋庭言耳下最明显的凸起,一点点描摹到下巴,再慢慢往下滑,落到他的喉结。
他张开五指,捏住了宋庭言的喉咙,感受掌心下的吞咽。
失去视力后,他几乎没有自己弄过。
缺失的感官让身体的知觉越发敏锐,也渴望更多。
纪与难耐地把脸埋在宋庭言的西装,呼吸里便充斥进了微弱的皮革气味。
像是……像是宋庭言在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