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年本是傅家的门面,出了事当然会连累傅家。
傅家所有在官场的子弟,都停职了,被劝回家中,名为休假,实为辞退。一旦空出位置,再想去站,可就难了。
连傅家女眷都受了牵连。
家中闭门不出,需要采购大量的米粮,管事出门,米铺老板对着满登登的柜台,都能说,柜上没货了,请去别家。
管事气的拍桌子,“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没货了,这些现成的,都是别家提前给了定金,定下的。”米铺老板笑呵呵说。
等傅家管事一走,米铺老板呸了一口唾沫。
就这种人,就不配吃自家的米!吃土去吧。
管事跑了几家铺子,都空手而归,硬着头皮回去禀告家主,盛平伯气的额角突突跳,“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什么用?”
一大家子等着吃饭呢!每日消耗的菜蔬都是大数目!要不了半月,就会坐吃山空。
管事唯唯诺诺,挨了骂才被暴怒的盛平伯带下去。
盛平伯想着牢房里蹲着的长子,次子,至少先走关系,把次子捞出来吧。
他吩咐人备马车,他准备求助于人,哪怕要了整个傅家的家业去,至少,先留着几个人才,才有翻身的希望。
思考着一会儿该怎么跟人拉扯谈判,盛平伯就没留心,远处的危险。
只见到一声暴喝,“他是傅霆年的爹!”
咻一声,人群里有臭鸡蛋袭来,端端正正,打到盛平伯的额角。腥臭黏腻的液体,顺着头滑到面颊,再滑到盛平伯价值千金的锦袍上。
紧接着,腐烂的蔬菜,小石子,烂木头,跟流水一样,朝着盛平伯袭来。
打的他暴跳如雷。
“他是傅霆年的爹?子不教,父之过!”
“父子一样的货色,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
这样猛烈的攻击,打的盛平伯措手不及,硬是过了一刻钟才反应过来,在家丁的护卫下,勉强退回府内,跳着脚说,“谁干的谁敢的?敢袭击朝廷伯爵,不要命了!”
盛平伯气急败坏,招呼了家丁要给自己找回场子,再开门,刚才那群暴民,都不见了踪影。
打了就跑,不留痕迹。
家丁想要去周围的摊主处打听消息,结果摊主们一问三不知,纷纷装聋作哑。
找不到凶手,盛平伯白吃了这个亏,回去就气的病倒了。
*
牢房内,傅霆年一案已经被认定,所以,要转到专门的地牢,免得他伤及他人。
押送的衙役心里嘀咕,看着人模人样的,背地里还真是个变态啊。
就算衙役们在衙门当差,见过的凶犯无数,也很少见到傅霆年这个类型。
关押在重刑牢房,只有稻草和老鼠为伴,傅霆年也不吵不闹,只是闭目养神,堪称淡定。
衙役走后,傅霆年睁眼,默默算着自己进牢房多少天了。
想必外头的父亲,已经在为自己奔走了。
他没那么轻易被放弃,安心等待就是。
韩世衍隔着栅栏和牢房甬道,注视傅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