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兵部门口停下,车帘掀开,江知梨走下来。守门士兵认得她,没拦,只匆匆行礼。她径直往衙内走,脚步未停。
沈怀舟正在校场练兵,听到通报转身就来。铠甲未卸,腰间佩剑还在晃。他站定,声音洪亮:“母亲,这么晚来,出事了?”
“不是晚。”她说,“是正好。”
她将袖中密诏取出,递过去。沈怀舟接住,打开看。眉头越皱越紧。
“这是前朝传位诏书。”他说,“若被有心人利用,足以动摇国本。”
“现在它在我手里。”她说,“而且我知道他们明日要劫法场。”
沈怀舟眼神一凛:“谁去押送?”
“刑部。”她说,“但守卫不足。真正动手的不会明攻,会在城西岔道设伏,那里地势窄,马车必须减。”
沈怀舟点头:“我带三百精骑埋伏在侧,等他们现身。”
“不行。”她说,“你不能露面。你要让他们以为无人防备,才能引出全部人手。你的人藏在民宅屋顶,用黑布遮甲,等信号再动。”
沈怀舟沉默片刻:“什么信号?”
“我会让沈晏清在路边茶摊喝一碗面。”她说,“他放下筷子时,就是动手之时。”
沈怀舟看了她一眼:“三弟最讨厌吃面。”
“所以他一吃,就是信号。”她说,“你们信我,就行。”
沈怀舟不再多问,转身就走。脚步快而稳。
江知梨没回府。她在兵部等了一夜。天刚亮,云娘送来消息:俘虏在狱中招供了。供出十七人名单,包括两名朝官、三名禁军小旗、一名御膳房管事。还有边疆联络暗语、复辟口号、起事日期——原定于新君祭天当日。
她看完纸条,收进袖中。
半个时辰后,宫中来人,宣她与子女入殿觐见。
她带着沈晏清和沈棠月进宫。沈怀舟因武职不得擅入内廷,已在宫外候命。三人步行至正殿前,守卫通传后放行。
大殿内,新君坐于主位,面色沉静。两侧站着几名重臣,皆低眉垂目。殿中气氛与前日截然不同,没有杀机,多了肃穆。
江知梨率两子一女跪下。
“臣妇江氏,携子女参见陛下。”
“免礼。”新君开口,“昨夜刑部呈报,前朝余孽已全数招供。幕后勾结、下毒计划、劫法场图谋,皆已查明。朕细览供词,始知破局之人,是你一家。”
江知梨低头:“臣妇不敢居功,只是尽本分。”
“本分?”新君轻笑,“多少人尸位素餐,连本分都忘了。你能查到冷宫密诏,能识破御膳毒粉,能预判劫法之计,岂是一句本分可蔽?”
他抬手,太监捧上圣旨。
“沈怀舟听旨。”
殿外传来应声。沈怀舟走入,单膝跪地。
“查逆有功,忠勇可嘉,特授龙骧将军,领北衙左卫,赐铁甲百副、战马三十匹,世袭罔替。”
沈怀舟叩:“谢陛下隆恩。”
“沈晏清听旨。”
沈晏清上前一步。
“辨香识毒,助母破局,才识出众,特授户部员外郎,协理京仓事务,赐银五百两,宅邸一座。”
沈晏清跪下:“谢陛下赏赐。”
“沈棠月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