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舟眼睛亮了起来:“他是主帅,遇袭绝不会退,只会往前查探。只要他进入洼地中央,就是死局。”
“聪明。”她看了他一眼,“但还不够。我要的不只是他死,是要整个敌营乱起来。”
她拿起笔,在地图上画了一条虚线,从洼地直插中军大帐。“你派两个人,趁乱潜入,把这东西放在他床下。”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只有拇指大小,里面装着黑色粉末。
“这是什么?”
“催梦散。”她说,“无毒,但能让人神志不清。他若吸入,半夜必会胡言乱语,下令调动兵马。副将若不从,便是抗命;若从,就会打乱全军部署。”
沈怀舟忍不住笑了:“您这是要让他自毁阵型。”
“人心最怕什么?”她反问,“不是强敌,是猜疑。只要他身边的人开始怀疑他疯了,这支军队就不攻自破。”
沈怀舟收起地图和药瓶:“我这就去准备。”
“等等。”她又叫住他,“告诉林婉柔,这几日别出门。让她安心待在屋里,若有外人打听她的事,一律报给我。”
“您担心有人对她下手?”
“敌营既然有内应能送消息进府,就未必不会找别的突破口。”她目光沉了下来,“你媳妇现在是你最大的软肋。”
沈怀舟沉默片刻,点头:“我明白。”
他转身要走,江知梨却忽然开口:“怀舟。”
他停下脚步。
“你从前总觉得自己不够快,没能救下那些兄弟。”她声音不高,“这一次,别再让自己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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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影顿了顿,没有回头,只说了句:“我知道了。”
门关上后,江知梨坐回椅中,闭了闭眼。
外面天色已暗,风刮得厉害。她听见远处传来一声犬吠,接着是马蹄声由远及近。
云娘很快回来,脸色有些异样。
“济世堂那边有动静。”她低声说,“傍晚有人取走了那张药方,是个年轻男子,穿灰袍,左耳缺了一角。他拿了方子后没去抓药,反而去了城南驿馆。”
“驿馆?”江知梨睁开眼,“哪家的?”
“挂着‘北陵’旗号的。”
她眼神一冷。
北陵,正是邻国商队常用的掩护名号。
“继续盯。”她说,“他若见人,记住对方长相。他若传信,务必截下。”
云娘应是,正要退出,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这次是沈晏清。
他几乎是冲进来的,手里攥着一封信,脸上全是汗。
“母亲!”他声音紧,“出事了!周伯查到了那个紫裙女人的来历——她是三年前进府的,说是陈老夫人的表亲家嫂子,可根本没这门亲戚!介绍她进来的人,是账房刘先生的妻弟!”
江知梨站起身:“刘先生今日可曾出门?”
“没有。但他今早写了三张单据,其中一张送去库房领布匹,说是补冬衣。可咱们的冬衣上个月就完了!”
“布匹运去了哪?”
“城西码头。说是转交给‘绣坊’。”沈晏清咬牙,“可城里根本没有这家绣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