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娅的手松开了。
她向后靠进枕头里,棉质的布料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双臂在身前交迭,一副全然放松的姿态,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中静默地注视着他,在观察,也在等待。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沉默压在他的呼吸里。
房间里的时间仿佛凝滞了,空气变得粘稠,缓慢地流动,包裹着两人之间仅有的一点空隙。
一片死寂中,托拉姆粗重的喘息声被无限放大,夹杂着他胸腔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仍旧撑在她上方,手臂肌肉因长时间的紧绷而微微发抖。
胸。
手。
嘴。
每一个选择都代表一扇门,一扇他连在梦里都只敢远远瞥一眼的门。
门后是什么?
是能将他抛上云端的欢愉,也是将他拖入更深处沉沦的羞耻。
他脸颊滚烫,那热度甚至盖过了腿间坚硬、胀痛、持续搏动着的器官。
巷子里那次,她手指带来的触感已经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
而此刻,她轻描淡写地将叁扇门同时推开,门后袒露的光景,是他连暗自幻想时都会立刻遏止的妄念。
他喉咙干涩得发痛,嘴唇几次张开,又徒劳地闭合,吐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
他做不出选择。
选胸,意味着可以整张脸埋进那对温软丰腴的乳峰之间,像回归母体的婴孩般被包裹、被抚慰,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会浸满她的体香。
选手——是他曾侥幸品尝过的滋味,但那次是她主导,是恩赐。
如果由他开口索要,性质全然不同,那是他主动的、急不可耐的乞求。
而嘴……
仅仅想到那两片曾吻过他、吐出过无数让他神魂颠倒词句的嘴唇,将要容纳他此刻最灼热、最丑陋的部位……
托拉姆浑身剧烈地一颤,腿间那根刚刚被她手掌拒绝过的阴茎,竟因这赤裸的联想而不受控制地搏动了一下,前端渗出更多粘滑的液体。
他选不出来。
他每一个都想要,想到骨头缝里都渗出痒意。
可他根本没有勇气亲口说出任何一个选择。
那太直接,太放荡。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发酵,几乎要将托拉姆残存的理智蒸发殆尽。汗水沿着他的额角滑下,滴落在辛西娅锁骨旁的床单上,晕开一点深色的痕迹。
然后,他没有回答,没有吻她,也没有触碰她给出的任何选项。
他缓缓地俯下了身躯,烫的侧脸,轻轻贴上了她平坦而微凉的小腹。他感受到了她肌肤真实的温度,他似乎能捕捉到她身体内部隐约的声响——血液潺潺流动,肠道细微的嗡鸣,还有那平稳而有力的、一下又一下的心跳。
他的鼻尖抵着她,轻蹭着,深深吸气,鼻腔里充斥着她的气息,她的馨香,以及情动时悄然渗出的、微湿的体热。
“……你定。”
他把选择权,连同自己所有的骄傲与挣扎,一并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