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好家伙!纯白的墙,大片的落地窗,门口小花园里的花开得那叫一个艳,可惜他一样都不认识。
这地方,看着就俩字:有钱。可也真冷清,跟个展览馆似的,跟他住了十七年、楼下永远有老头老太太唠嗑的老居民楼,完全是两个世界。
“焱焱,快进来,别在外头傻站着呀。”一个挺温柔的女声从门里传来。
是他妈,苏婉渟。她穿了条素色裙子,脸上笑容有点不自在,又带着点期盼,快步走过来想帮他拿箱子。
祁焱身子一侧,躲开了。“我自己来。”他声音有点哑,带着青春期男生特有的冲劲儿,和明晃晃的不耐烦。
苏婉渟的手僵了一下,慢慢收回去,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好,好,你自己来。你房间在二楼,阿姨都收拾好了,那儿阳光最好。”
祁焱没吭声,拖着箱子“哐当哐当”进了门。一股檀木香混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猛地冲过来,他立刻皱起了鼻子。这味儿,让他想起医院——干净是干净,可憋得慌,一点活人气儿都没有。
更让他不爽的是,空气里还飘着另一股味儿。一股……属于另一个a1pha的气息。那味道挺特别,不像一般a1pha那么有攻击性,倒有点像……风信子?清冽冽的,又带着点香,怪矛盾的,闻着像春天,可又让人觉得不好接近。
祁焱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讨厌这味道,就跟讨厌这味道的主人一样。陆延豫这个人,还有他的信息素,总让祁焱觉得自己像被看光了似的,特别憋屈。
“来,焱焱,妈给你介绍一下。”苏婉渟领着他往客厅走。
客厅沙上坐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装,看着挺儒雅,眼神温和,一看就是那种事业有成的。见到祁焱,他立刻站起来,笑得很热情:“这就是焱焱吧?你好,我是陆正宏。”说着就伸出手。
祁焱只瞥了一眼,手根本没动。a1pha那点傲气让他懒得应付这种场面。他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嗯。”
气氛一下子就僵了。苏婉渟赶紧打圆场:“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陆哥,您别往心里去。”
陆正宏倒不在意,笑着收回手:“没事,年轻人嘛,有性格挺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见外。”他顿了顿,往楼梯那边看了一眼,“对了,我儿子延豫应该快回来了。他跟你一个学校,还是同年级,以后你们正好能做个伴。”
“同校?同级?”
祁焱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了。他妈可从来没提过这茬!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陆正宏:“他叫什么名儿?”
“陆延豫。”陆正宏又温和地重复了一遍,“你们……认识?”
“陆、延、豫……”
祁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脑子里“轰”的一声,所有画面全炸了——
篮球场上,那个永远一副冷静样子的人影。明明都是a1pha,可自己怎么跑怎么跳,好像都能被他提前看穿,球总被断,投篮总被盖。他那点引以为傲的劲儿,在陆延豫面前,就跟小孩儿过家家似的。
更气人的是,每次对上,他都能闻到陆延豫身上那股风信子味,在激烈的冲撞里幽幽地散开,烦死人。
还有年级大榜上,那名字永远压他一头。他熬夜刷题刷到眼睛红也没用,第一永远是陆延豫,而他呢?回回垫底,像个可怜的笑话。
还有学校里,那些女生叽叽喳喳议论的中心:“快看,陆延豫又拿金牌了!”“他打球好帅啊,还那么高冷。”“听说他信息素是风信子味,又特别又高级,真是个顶级a1pha。”
陆延豫。
这名字,就是他整个高中的噩梦,是他所有不服、憋屈和挫败感的源头,是他最想干翻,却怎么也干不翻的对头,是另一个比他更强、更招眼的a1pha。
现在倒好,他妈让他管这叫“哥哥”?让他住到另一个a1pha的地盘上,天天闻这股风信子味?
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不在这儿住了!”祁焱反应激烈得吓人,转身就要去拖箱子,动作大得差点带倒旁边的花瓶。
他身上那股清冷倔强的兰花味,“嘭”一下在客厅里炸开,带着一股“不过了”的狠劲儿。
“焱焱!你干什么呀!”苏婉渟慌了,一把拉住他,眼圈立刻就红了,“你这是要气死妈妈吗?”
“气死你?”祁焱低声笑了,笑声里全是嘲讽和绝望,“妈,你替我想过吗?你决定嫁人的时候,问过我一句吗?现在还要我跟我的死对头住一个屋?你觉得这合适吗?”
“他不是你死对头!”苏婉渟带着哭腔,“延豫那孩子很优秀的,你们好好相处……”
“优秀?”祁焱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甩开他妈的手,眼睛气得通红,“他优秀在哪儿?是在球场上耍着我玩,还是在成绩单上把我踩进泥里?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你的新生活,你的新老公!我在这个家里算什么?一个多余碍事的拖油瓶!”
“祁焱!”陆正宏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长辈的威严,那种沉稳的a1pha气场压了过来,“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妈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