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鸠尊者驾驭着血色战舟,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路不敢停歇,将遁催到极致,径直朝着血天王朝在北玄疆域设立的前哨大本营——“血骸星”亡命飞驰。
战舟之内,气氛压抑得可怕。
两名元婴随从面无人色,垂侍立,连大气都不敢喘。
血鸠尊者脸色铁青,端坐于主位之上,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那青衣女修平淡却深不可测的眼神,以及那杯看似普通、却让他神识险些崩溃的清茶。
屈辱、后怕、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内心。
他血鸠,身为血天王朝巡边使,化神中期修士,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在那荒僻的碎星带,竟然藏着一条真龙!
不,那女人给他的感觉,比王朝内一些资深的炼虚长老还要可怕!
“必须立刻禀报元帅!此女不除,必成大患!那碎星带……恐怕隐藏着大秘密!”
血鸠尊者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他绝不甘心就此罢休,更要将事态严重性夸大,方能洗刷自己的失利,甚至……借此机会,调动更强力量,一雪前耻!
数日后,血骸星。
这是一颗通体呈现暗红色的巨大星辰,地表遍布着如同血管般虬结的赤色山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煞之气。
星辰之上,矗立着一座巍峨的血色宫殿,正是血天王朝北玄巡边军的统帅府。
大殿之内,煞气森然。
一名身着暗红元帅铠甲,面容威严,周身散着炼虚初期磅礴气息的老者,正端坐于白骨铸就的王座之上。
他便是北玄巡边军的最高统帅——血煞元帅。
下方,血鸠尊者单膝跪地,正“声情并茂”地汇报着此行遭遇。
“……那隐匿势力,狂妄至极!非但拒不接令,其领,一青衣女修,更是仗着几分隐匿阵法的玄妙与不知从何而来的底气,对属下极尽羞辱之能事!属下报出王朝名号,她竟嗤之以鼻,言道……言道……”
血鸠尊者适时地停顿,脸上露出悲愤之色。
“言道什么?”
血煞元帅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听不出喜怒,但殿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分。
血鸠尊者一咬牙,添油加醋道:“她言道……血天王朝?不过是偏居一隅、徒有虚名的土鸡瓦狗尔!也配让我等纳贡?让那什么元帅亲自前来跪迎,或可考虑赏他几分颜面!”
“嘭!”
血煞元帅座下由不知名巨兽头骨雕琢的扶手,瞬间化为齑粉!
一股恐怖的炼虚威压如同实质的风暴,瞬间席卷整个大殿!
殿内侍立的诸多将领、亲卫,无不脸色白,瑟瑟抖,连头都不敢抬起。
“好!好一个狂妄之徒!”
血煞元帅怒极反笑,眼中血光爆射,“区区一个藏头露尾的化神女修,安敢如此辱我王朝,藐视本帅?!”
他根本不信对方真有炼虚修为。
若真是炼虚大能,岂会龟缩在那等贫瘠之地?
定是仗着阵法之利,故弄玄虚,吓退了血鸠这个废物!
更何况,就算真是炼虚初期,他血煞统御巡边军多年,麾下强者如云,战阵无数,又何惧单打独斗?
“元帅息怒!”
下方一名身着血色文官服饰的老者出列,他是军师血蝠,小心翼翼道:“那女修能轻易惊退血鸠使者,想必也有些手段。且其隐匿之法高明,我军对其内部虚实一无所知,是否应先遣细作探查清楚,再……”
“探查?还需要探查什么?!”
血煞元帅猛地打断他,声如雷霆,“人家已经骑到我们脖子上撒野了!若我等忍气吞声,王朝威严何在?本帅颜面何存?北玄疆域诸多附庸势力又会如何看我血天王朝?!”
他猛地站起身,血色披风无风自动,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