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的背影,司空星儿嘀咕:“阿秀姐姐,他待你这般淡,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阿秀轻拍她的手:“你还小,不懂我与他之间。
走吧,去看看花公子。”
司空星儿叹气:“男女之情当真麻烦。”
她暗下决心要弄清阿秀与刘长安的过往,此刻却先朝庭院走去——花满楼该等急了。
石桌旁的花满楼见二人同来,心跳如鼓,攥紧双手问道:“阿秀姑娘……如何说?”
司空星儿目光在花满楼与阿秀之间转了个来回,故意拖着腔调道:她说对你没那份心思,劝你别再白费功夫。”
这话像道惊雷劈在花满楼头顶。
他虽早料到可能被拒,亲耳听闻时仍如坠冰窟。
胸口仿佛被无形利爪撕扯着,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阿秀轻移莲步来到他身侧,温言软语道:花公子,对不住。
你是个好人,只是我们缘分未到。
盼你早日觅得良配。”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向内院,裙裾拂过青石地面出簌簌轻响。
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倩影,花满楼只觉得三魂七魄都被抽走了大半。
他像截木头似的杵在原地,连指尖都忘了颤动。
司空星儿绞着衣角站在廊柱旁,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本只想逗弄这呆子取乐,未料竟闹得这般难堪。
花公子她试探着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飞蝴蝶,你还好么?
花满楼木然摇头:无妨,多谢相告。”转身时玄色衣袂在石桌上扫过,徒留几片打着旋儿的落叶。
司空星儿望着他萧索的背影,指甲不知不觉掐进掌心。
忽听得耳后传来一声冷哼,惊得她险些跳起来。
刘长安不知何时已立在垂花门下,眸中暗潮汹涌:星儿姑娘,这出戏可还尽兴?
刘、刘大哥!她舌头突然打了结,你几时
看着你往茶里撒盐的时候。”刘长安指尖掠过腰间佩玉,泠泠清响压得人喘不过气,花兄待你如亲妹,你倒拿他作消遣?
豆大泪珠砸在绣鞋上,司空星儿终于哭出声来:我再不敢了!方才见他那般模样,我肠子都悔青了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刘长安神色稍霁:阿秀与我两情相悦,花兄又最是重情。
这般玩笑,往后莫要再开。”
此刻花满楼正仰面躺在榻上,盯着房梁缝隙里结网的蜘蛛出神。
忽听门板轻响,外头传来熟悉嗓音:花兄,可愿与我对饮?
他翻身而起,整了整凌乱的衣襟。
开门时,廊下灯笼恰好照见刘长安手里晃着的两坛竹叶青。
刘长安踏入屋内,见花满楼神色异样,上前问道:花兄气色不佳,可是身子不适?
花满楼勉强一笑:无妨,只是略感疲惫。”说罢又倚回榻上。
刘长安挨着他坐下,直言道:与花兄相识以来,素知你心胸开阔。
今日这般消沉模样,莫非有心事?
莫非是星儿姑娘太过活泼?刘长安喉头微动。
花满楼默然不语。
他原想借司空星儿遮掩,免叫阿秀与刘长安误会,岂料先遭阿秀婉拒,又被刘长安察觉。
转念一想,院中诸人举动,又怎能瞒过刘长安慧眼?
良久,花满楼轻叹:刘兄与阿秀姑娘话音里透着苦涩。
除阿碧外,这是他第二次对女子动心。
刘长安斜睨他一眼:花兄何必明知故问?
只这一句,花满楼便长叹一声。
刘兄当真令人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