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微微一笑:“你欺我武当,老道岂能坐视?”
庞斑眉头微皱,未再言语。
“若我所料不差,应是我方才引动天地之力,引异象,才让你察觉山下有人?”
张三丰颔道:“小友所言极是。
这段时日老道正潜心推演,若非你调动天地伟力,本不会惊动我。”
庞斑神色平静,叹道:“说到底,还是你武当刘长安天资卓绝。
换作旁人,何须我动用天地之力?但这小子颇为古怪,若仅以大宗师修为应对,恐怕难以取胜。”
此言并非刻意抬举刘长安,而是对方确实给了他这般压迫感。
相较大都郊外一战,这些年刘长安进境之,竟令庞斑这等前辈在同境交锋中占不到半分便宜。
这番坦诚之言令张三丰略感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回想前些时日传授武当七侠、谷虚及刘长安九人武功时,旁人仅得皮毛,刘长安却能在短期内同时掌握太极剑法与太极拳。
“武当得此子,实乃幸事。”
庞斑忽然说道。
张三丰微微一笑:“不错,长安确是上苍眷顾武当,免我门派青黄不接。
我那七个不成器的即便结真武七截阵,怕也难挡魔师之威。”
庞斑冷声道:“真人莫非欲传位于刘长安?”
“老道确有此意,只是这孩子性喜逍遥,未必肯接。”
张三丰语气中透着一丝惋惜。
见其神情,庞斑不禁愕然——竟有人对武当掌门之位无动于衷?江湖中多少人为争权夺利同室操戈,刘长安此举,莫非是为避开纷争?
不过此事终究与己无关。
唯一值得思虑的,是若刘长安执掌武当,会否影响蒙古一统九州的进程。
庞斑将三八双戟一振,淡然道:“请张真人赐教几招。”
一袭素白道袍穿在张三丰身上,恍若谪仙临世。
他拂袖笑道:“早闻蒙古有位不世出的奇才,年少跻身大宗师,更修得道心种魔。
今日一见,果真人如其名。”
若是旁人这般称赞,庞斑或觉赧然。
但从这位武林泰斗口中说出,他只觉当之无愧。
“但求真人全力出手。
若今日命丧于此,亦是庞某之幸。”
张三丰朗笑颔:“听闻道心种魔以神念为基,招式反成桎梏。
寻常人练刀习剑,不过依样画瓢罢了。”
二人年岁相差悬殊,却在此刻以武论道。
庞斑自蒙古崛起后,九十九战未尝败绩。
除却少数隐世高人,江湖中已难逢敌手。
正如张三丰所说,庞斑所修的道心种魔迥异于寻常武学。
他的招式虽无定式,却天然占据上风,几近无招胜有招之境。
庞斑不再注视张三丰,直截了当道:素闻张真人不出,天下无人敢称第一!
张三丰轻叹:昔日江湖友人的戏言罢了,魔师不必放在心上。”
忽然,庞斑目光一闪,双戟挥动,瞬息掠至张三丰身前。
面对这位武当祖师,旁人或许不以为意,但庞斑深知甲子荡魔的威名——大明近六十载无魔头现世,皆因张三丰之故。
强如明教,阳顶天能伤少林三渡之一,却始终不敢踏足武当,足见其威慑。
即便明教鼎盛之时,阳顶天仍对武当避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