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仪右膝一软,整个人往前扑去。萧景琰伸手扶住她胳膊,力道稳准,没让她倒下。她撑着他的手站直,呼吸急促,掌心全是冷汗。
“能走。”她说,声音压得很低。
队伍已经走出河谷,停在出口平地上。士兵们忙着清点物资,几匹马被拴在石桩上嘶鸣。林沧海快步走来,抱拳禀报:“战马折损十二匹,粮车两辆翻进沟里,还能用的都搬出来了。”
萧景琰点头,目光扫过列队的兵士。不少人脸上带着沙痕,神情疲惫,有几个人坐在地上揉脚踝。
“先休整。”他说,“一个时辰后出。”
沈令仪松开萧景琰的手,慢慢走到一块平整的石头边坐下。她闭上眼,手指按住额角。月魂之力缓缓涌出,意识沉入五年前秋演那夜——父亲带她登上高台,指着远处火把阵列,一一说出各营驻地与换防时刻。那时风不大,鼓声清晰,她记住了西线三处寨口的位置与兵力配置。
她睁开眼,喘了口气,抬头看向萧景琰:“雁口寨距此最近,可调三百轻骑。他们隶属旧镇北军系统,若知是为边关应急,应当会出兵。”
萧景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没立刻答话。片刻后,他取出随身印信,写下调令交予亲卫:“即刻送往雁口寨,持令者不得延误。”
林沧海接过另一份文书,翻身上马:“我亲自去一趟。”
“你带两个人,走小路。”萧景琰说,“务必两天内带回回音。”
林沧海领命而去。沈令仪站起身,走向伤兵所在的帐篷。医官正在给一名摔伤肩膀的士兵包扎,那人疼得咬牙,却一声不吭。她从药囊里取出一包止痛散,递给医官:“这个掺水服下,能缓一阵。”
她又走到另一个角落,蹲下身,替一名腿上擦伤的小兵重新绑紧布条。“疼就喊出来,”她说,“但别停下脚步。”
那小兵抬头看她,眼睛红:“我们……真的能到边关吗?”
“三年前我父走到了。”她把布条打结,“我们现在走的,是同一条路。”
日头渐高,风停了。士兵们陆续起身,检查兵器,牵马列队。有人开始低声传话:“援军要来了。”“是雁口寨的兄弟。”“沈大人当年救过他们全家。”
午后,萧景琰站在临时搭起的军图架前,用木棍划出行进路线。沈令仪站在他旁边,指着一处岔道:“走这边,坡缓,适合重装推进。”
他看了她一眼:“你又用了那个能力?”
她没否认,只说:“记得清楚,就不会错。”
傍晚时分,前锋营传来消息:林沧海已与雁口寨接洽,对方校尉当场应允出兵,三百轻骑今夜启程,预计两日内抵达。
营地里气氛变了。有人开始擦拭铠甲,有人练习拉弓。火堆旁,老兵讲起了旧镇北军的战事,声音越来越大。
沈令仪靠在帐篷边,手里握着一杯热水。热气升上来,碰到她的脸。她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现指尖不再抖。
第二天清晨,探哨回报:远方尘烟升起,轻骑接近。
她披上外袍,走出营帐。萧景琰已经在校场边等候。远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之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雁口寨校尉程九章,奉令率部归建!”
沈令仪看着那张年轻却坚毅的脸,认出了眉宇间的熟悉。那是她父兄旧部之子,十年前曾在府中见过一面。
她走上前,伸出手:“起来。我们还有路要走。”
程九章握住她的手起身,用力点头。
大军重新列阵,残部补入新兵,旗帜换新,号令重颁。沈令仪站在中军位置,望向远方山口。
萧景琰策马过来,与她并肩而立。
“接下来怎么走?”他问。
她刚要开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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