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开。
屋内烛火映着两人的影子,墙上的轮廓一动未动。门外那两短一长、再两短的敲击声之后,再无动静。
沈令仪抬手按住额角,指腹下皮肤烫。她闭眼片刻,呼吸压得极低。刚才那次回溯耗了太多力气,眼下眼前黑,连带着耳中嗡鸣不止。
萧景琰站在门侧,没有回头。他左手搭在门框边缘,右手缓缓松开又握紧。过了几息,他低声问:“真是自己人?”
“信号没错。”她声音有些哑,“但来得不对。”
“若真是林沧海的人,不该在这个时候现身。”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他们知道你今日用了月魂。也清楚你撑不住第二次。”
她点头。对方太了解他们的节奏。偏偏在记忆被干扰、体力将尽时送来接应,像是一早算准了时间。
她撑着案沿坐直,“不能再靠回溯定真假。得换法子。”
他走回桌前,指尖划过沙盘上废弃药房的位置。“你说斗笠女子提的是你母亲的药箱。”
“朱漆剥落,左角缺了一块。”她补充,“可冷宫那场火后,所有东西都被清走登记。那个箱子不在册。”
“那就是有人拿它做幌子。”
“对。故意让我认出来,引我往药房去。”
两人同时沉默。对方不仅设了假线索,还利用她的情绪弱点。连她自己都差点信了。
萧景琰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三件事:香灰落音、书吏划痕、寅初启钥。他盯着看了许久,“这三处信息,都是我们主动回溯才看到的。”
她猛地抬头。
“意思是,干扰只出现在我们看的时候。”他说,“我们不查,它就不变。”
她立刻明白。敌人无法直接改过去的事,只能在他们查看时动手脚。就像在记忆里埋了伏兵,等他们踏入才出手。
“所以得换个方式验证。”她深吸一口气,“用现实里的东西,反推哪一段是真。”
他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是林沧海部下昨日送来的岸哨记录。上面写着:寅初一刻,漕河支流西岸,有船靠停,燃灯无旗,离岸时舱底吃水深。
“吃水深,说明船上载了重物。”她说。
“不是空船接人,是运货出城。”
她站起身,走到沙盘边,手指顺着暗渠流向渡口的方向划过去。“如果药房是假局,那真正交接的地方,应该是渡口驿站。”
“每月只有一次,寅初靠岸。”他接道,“和‘寅初启钥’对上了。”
“钥匙不是开门的。”她忽然说,“是开闸的。漕河五闸,寅时初刻统一启流放船。”
他眼神一沉。
她指向沙盘边缘一处小点:“这里,去年废了的渡口驿,没人管。可如果有人私设浮舟,趁着启闸混出去……沿支流进主道,一夜就能出城百里。”
他当即提笔写令,召暗卫封锁该段河道,查近三个月所有离岸船只名录。
她看着沙盘,没动。
“还有问题。”她低声说,“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干扰我们?是不是我们已经碰到了他们不想让人知道的事?”
他停下笔。
两人对视一眼。
她缓缓开口:“三年前贵妃死的那一夜,太医署当值的,是不是有个姓陈的老医正?”
“你还记得?”
“他后来不见了。”她说,“档案说是病退,可没人见过他离宫。”
萧景琰放下笔,声音压了下来:“林沧海查过,那人老家在北境,族中子弟多在边军。”
她指尖轻轻点在沙盘边,“北境……最近有没有异常调粮或增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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