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姣捏着信纸站在村口,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她却觉得背脊有些凉。
风把信纸吹得哗啦轻响,她却是愣住了。
孟姣想起顾言手臂上那些旧伤疤,若只是普通的刻薄村妇倒也罢了,可若真牵扯进非法勾当……
她不敢深想,小心翼翼把信折好,塞进贴身的衣兜里。
接下来的几天,孟姣去卫生所学习时,总会特意绕路从顾家院墙外经过。
顾老四如今的日子过的别提多凄惨了,白天根本见不到他人。
她留了心,却没敢打草惊蛇,只把所见悄悄记在心里,等顾言的消息。
广州,长堤大马路。
顾言将最后一批药材交付给国营药材公司的仓库,拿着结算单走出大门时,已是傍晚。
珠江上轮船鸣着汽笛,风里吹来茉莉花香。
他捏了捏眉心,连日奔波让他有些疲惫,但心里那根弦却绷得紧紧的。
黑衣男人被捕后吐露的信息,像一团乱麻,而线头竟隐隐指向他从小长大的那个家。
“靓仔,食饭未啊?”
街边大排档的老板娘热情招呼。
顾言摇摇头,正要离开,老板娘却多看了他两眼,忽然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后生仔,你长得……好像一个人哦。”
顾言脚步一顿。
老板娘自顾自地比划。
“前两日来食饭的一位港商老板,姓沈的,那眉眼,跟你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就在前面那间白天鹅宾馆住,好气派的!”
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顾言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笑了下:“可能人有相似吧。”
他快步离开,转过街角,靠在冰凉的石墙上,才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姓沈的港商?相似的面容?
一个模糊却惊人的念头,猝不及防地撞进脑海。
他想起自己与顾老四、王春花毫无相似之处的长相。
小时候村里老人偶尔的窃窃私语,他们说他是凤凰落到了山鸡窝……
不止一个人这么说,所有人都说,他长得不像王春花和顾老四。
尤其是来到这里后,很多跟他见过的人也说,他看起来不像是从村子里出来的。
他没有去白天鹅宾馆求证。
当务之急,是查清王春花与那个非法药材团伙的关系。
通过药材公司牵线,他找到了当地公安局一位负责此案的同志。
对方在核实了他的身份和协助破案的贡献后,透露了一些情况。
“王春花,原名王金凤。”
公安同志翻着卷宗。
“早年曾在省城一家大户人家帮佣,那户人家姓沈,建国前就去了香港。我们怀疑,她手里的黄金,很可能与当年沈家失窃的一批财物有关。”
“而这次落网的药材团伙头目,是王春花的远房表亲,他们利用王春花在山区的人脉,寻找和盗挖珍稀药材,已不是一两年了。”
沈家……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