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高远左右看看,做贼似的,声音更低了。
“顾四哥,你之前在她手上吃的亏,忘了?兄弟我也刚在她那儿受了窝囊气!这丫头片子,仗着有张大夫撑腰,狂得没边了!咱们就不能想个法子,治治她?”
顾老四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治?怎么治?那丫头精得很,张永贵又护着她。”
“明的不行,咱们来暗的啊!”
王高远见他意动,心里一喜,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倒出来。
“她不是仗着自己懂点草药,在卫生所站稳脚跟吗?咱们就从这儿下手!让她栽个大跟头,到时候,不用咱们说,张大夫肯定也得把她赶走!”
“具体咋弄?”
顾老四来了兴趣,把王高远往屋里让。
两人钻进顾老四那黑黢黢的屋里,关上门,嘀嘀咕咕了好半天,不时出几声压抑又得意的阴笑。
而此刻,卫生所里,孟姣正将分拣好的草药一一放进药柜里。
张永贵一边整理着出诊箱,一边看似随意地提点了一句:“姣姣,王高远那人,心眼小,今天吃了亏,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你平时多留个心眼,遇到什么事,及时跟师父说。”
孟姣手上动作没停,嗯了声。
她当然知道王高远不会甘心。
跳梁小丑之所以是跳梁小丑,就是因为他们总以为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手段能翻出浪花来。
她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使出什么招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几天后的晌午,阳光正好。
孟姣刚给一个崴了脚的大娘敷上草药,小伙伴小草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脑门上都是汗。
“姣姣姐!姣姣姐!”
小草喘着粗气,一脸兴奋。
“我在后山坳那边看到好多杂草,长得跟你之前教我们认的啥……啥地黄挺像的!就是叶子大了点,杆子粗了点,是不是也能用啊?”
孟姣一听,心里一动。
后山坳那边地势阴湿,确实可能长些好药材。
她放下手里的活,擦了擦手:“走,带我去看看。光听你说我可判断不了。”
“好嘞!”
小草兴高采烈地在前面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山。
山路有些崎岖,但孟姣走惯了,倒也不觉得什么。
眼看快到后山坳了,路过一片小树林时,旁边草丛里传来一阵声音,紧接着,一条体型壮硕、毛色棕黄的大狗猛地蹿了出来,拦在路中间!
“呜……汪汪汪!”
那大黄狗龇着牙,喉咙里出低沉的威胁声,眼睛警惕又带着凶光地盯着孟姣和小草。
小草吓得妈呀一声,差点跳起来,赶紧躲到孟姣身后,声音都抖了:“姣、姣姣姐……有、有大狗!”
孟姣也是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随身带着的、用来拨草探路的小棍子。
她定睛一看,这狗虽然叫得凶,但瘦得肋骨都能看见,皮毛也有些脏乱。
脖子上光秃秃的,没有项圈,像是条无主的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