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睛没有被夺走,他一定会把另一只眼睛给你的。”
他说着可恶的话:“那时,止水对你说了对不起,我没能把他的遗言传达给你,也应该对你说抱歉。”
装载着别天神的乌鸦容器飞到阿宵面前,但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了。似乎有只无形的手,一把攥住乌鸦的脖颈。
然后下一瞬,有个白男人突然出现她身边。。。。。。或许一直都在这里?
她没有看那只乌鸦。
唉。
真的、成为一名成熟的忍者了呢。
即使是把珍贵的万花筒送还到她眼前,也很谨慎地没有多看一眼。
鼬叹了口气。
他没再想过要用这只眼睛控制她的——如果还怀着那样的想法,确实是件很不像话的事。
“是吗?其实我不是很在意这些了。不给我也无所谓,反正我会抢过来的。”
她轻蔑地驳回了他和止水的抱歉。
就知道不会接受啊。
看着她慢慢朝自己走过来,从阳光下一直走到阴影中来,鼬睫羽颤颤,扇子般垂下,安静且专注地听她问:“怎么没带着刀过来?”
“因为,我并不是来杀你的。”
鼬答道。
她哈哈大笑。
“那还真是可惜——”
“我可是特意带了刀过来啊。”
然而她手中也并无任何刀具,只对着鼬的方向轻抬起手。
【神威】
下一瞬,长刀以多年前相同的角度和长度,分毫不差地贯穿了他的心脏。
第18o章
意识在乌沼中浮沉。
无法睁开双眼,沉重的躯壳如同腐木般漂浮在无尽之海。海水漫灌进皮肤,整个人便也像是被盐水填充而成的水人偶。
沉甸甸的臃肿,由内而外都散着股潮湿的咸腥味。
眼泪也是这样相似的味道。
只是他并没有流过眼泪。
自记事起,大人们都说他是个异常沉稳的孩子,不骄不躁、喜怒不行于色——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忍者。
他确实是个天赋优秀的孩子。也在意料之中,成了父母族人称赞有佳、前途光明的忍者。
但是,有人一直很讨厌他。
无论他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很讨厌。站在那里是错的、坐在那里是错的、走路是错的、就连呼吸也是错的——
据说,如果真的很讨厌一个人的话,那站在同一块土地上、呼吸同一片空气,也可能会觉得恶心的想吐。
那死掉了,连呼吸这项人类生存必备的活动也没有了,是不是没就那么讨厌他了呢?
会怎么处理他的尸体呢?他想,应该不会是埋入地底——若等他的躯体腐朽、与春泥融为一体,她站在这样的土壤,也会觉得讨厌吧?
所以,他将葬身之处选在南贺川边,奔流不息、连通大海。那干脆就任他的身躯坠入其中,随着鱼群一同奔往海洋深处,隔绝氧气、距离陆地隔着千万里的重山万水。
这样,她能满意吗?
只是。
为什么要这么讨厌他呢。
一直以来,都想不明白。
他其实一点也不讨厌她——小时候说不清楚话的样子不讨厌、漏洞百出且迟缓的攻击不讨厌、说他坏话和瞪他的时候不讨厌、模样不讨厌、气味不讨厌。。。。。。总之,他并不讨厌她。
但做出了很讨厌的事。
在听闻她开了万花筒写轮眼后,他意识到绝对不能放任其展下去。因为很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渴求力量、追名逐利,沉溺于家族的虚名之中。
她一定不会停留在原地的。
其实,就算她不把佐助抓起来,他也还是会去杀她的。
因为知道她是个世俗意义上、有点糟糕和恶劣的女孩子。
当她没有足够的力量时,他从来没将这些放在心上过,甚至也会觉得这幅模样很可爱;可是当她真的拥有能撬动浮冰的力量时,那就不得不正视起她的一切来。
必须得杀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