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曲曲地汇成一条血河。
这些血液像是有生命似的,在平整没有坡度的光质路面上缓慢地朝着某个方向流动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在找,和它链接到一起的存在。
肉体、血液、灵魂、心灵——它们的主人,把组成自己的全部,都链接在另一个身上。
那就凭借着这个链接,去找到她的所在地吧。
血液被莹莹的白光照着,也散着微弱的红光,斑低着头,血河倒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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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觉得很有意思。
他并不为身体上、甚至是灵魂中的疼痛感而感到烦躁或生气,反倒出乎意料地心情不错。
“你是什么人?”
斑问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
她没说话,只怔怔抬头望着他,然后目光逐渐下移,落在贯穿了他心口的咒印图案上。
或许她也在想,啊、怎么会有这个咒印呢?
咒印什么会在这个宇智波斑身上显现?
想到咒印的内容,阿宵知道起码现在宇智波斑是无法对她动手的。但也正因如此,脱离这种生命威胁后,她才有闲心情去思考其他的问题,然后脸上露出了点迷茫的神色。
——这到底是哪个世界?他又是哪个宇智波斑?
见她不说话,斑也没再就这个问题追问下去,可能他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他蹲下身,和她平视。
凝视着她有些怔然的瞳孔,慢慢地念出她的名字——
“宇智波宵。”
前不久,柱间和他在为数不多的叙旧时间内,突然提到这个名字,问斑,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呢?
斑说,没听过这个名字。
现在斑能把这个名字和眼前的少女对上号了。
白绝告诉他,刚才突然出现了两个带土,带土把带土的轮回眼抢走啦!
好莫名其妙的话。
不过斑大概能理解状况——既然有两个带土,那可能也存在两个宇智波斑?她好像还和另一个带土认识。
所以是另一个他,在完全自愿的情况下,和她「结婚」了。。。。。。是吗?
还偏偏要选用这种永远无法反悔的方式。
他认真地注视着少女的面容,从眉毛到嘴唇、还有脸颊和睫羽上挂着的一点干涸凝结的血渍。
不是她自己的血,更像是捅穿了谁的大动脉喷溅到她脸上的。
忍者在战场上总会沾上各种各样的人的血,自己的、其他人的,基本不可能用一种滴血不沾的方式去战斗。总之,是件很正常的事。
但斑看着她,却莫名觉得有些可怜兮兮的。
于是他慢慢抬手,掌心覆住少女侧边脸颊,包裹着她的下颌、指尖抵在耳后,大拇指按在她面颊上,不知道来自于谁的血渍早就干涸了,不太好擦干净。
斑加重了几分力道。
。
嘶——
好痛。
有点粗粝的指尖重重按在阿宵脸颊上,力气很大,这疼痛感终于唤回她茫然的思绪。
她睫毛颤了颤。
没选择一把推开这个宇智波斑,阿宵和宇智波斑对视上,呼吸都有点错乱了。跟着一起变得凌乱的,还有她的思绪——
难道,她真的要永远留在这里了吗?
不可能吧。
绝对不可能。
阿宵还是不肯死心,觉得一定是讨厌的大筒木羽衣在骗她。她两手猛地抓住斑贴在她脸颊边的手腕,试图再从他身上感知到点什么。
像是为了回敬斑似的,她力气同样很大,指甲嵌入他腕间脉搏的皮肉里,瞬间泛起青紫色。
斑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垂眼,看着她不知能力的万花筒写轮眼再次转动起来,血源源不断地从眼角里涌出来。
什么也没有——
是什么瞳术呢?反正斑什么都没感觉到。
他只看着鲜血先是从她眼角蜿蜒而下,温热湿滑的血液流经他的拇指、渗透进指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