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被封印的三日后,灵剑阁依旧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万剑归宗大阵没有撤去,所有剑阁弟子轮班值守,四大长老日夜巡视山门,防备星枢殿可能到来的报复。
但预料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
星枢殿仿佛从未有过一位殿主,从未派出过十名法相境长老,从未有过一艘千丈白金飞舟。他们沉默得诡异,仿佛那些被大宝一招封印的强者,只是一场幻梦。
“他们在等。”凌虚子站在剑阁顶层,望着虚空中那颗已经变得黯淡的白金飞舟残骸,声音低沉,“等星主出关,或者……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傅承烨坐在蒲团上,经过三日的调息,他的状态稍微好转了一些,但经脉依旧破碎,修为跌落到凝气境三层,连御空飞行都做不到。唯有掌心的平衡之楔虚影,还在缓慢旋转,维持着他最后一丝与“力量”的联系。
“星主……到底有多强?”他问。
凌虚子沉默片刻,缓缓道:“千年前,星主便已是元神境巅峰,半步踏入‘合道’之境。如今千年过去,他在星枢殿深处闭关,试图以星辰秩序为基,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天道’之路。若他成功出关……恐怕整个星环,无人能敌。”
元神境巅峰,半步合道。
这样的存在,即便大宝掌握了部分生命源初的权能,也绝对无法抗衡。
“所以,我们必须离开。”傅承烨看向凌虚子,“去天剑秘境。”
凌虚子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秘境的入口就在剑阁地底,是一处上古剑修留下的传送阵。阵法每十年才能启动一次,每次最多传送三人,且传送后入口会封闭十年。你们一旦进入,十年内都无法出来。”
十年。
对于一个修士来说,十年弹指一挥间。但对于傅承烨一家而言,这十年意味着什么?
傅承烨的伤势需要时间恢复,大宝的觉醒需要寻找其他碎片,苏清晚的污秽烙印需要涅盘丹根除……而这些,在天剑秘境那个资源匮乏的小世界里,都难以实现。
“十年后,星主可能已经出关了。”傅承烨苦笑,“到时候,我们出来,面对的将是更可怕的敌人。”
“但至少,你们有十年时间。”凌虚子转身,目光坚定,“十年,足够傅小友恢复伤势,足够苏小友根除烙印,也足够那个孩子……真正掌握自己的力量。”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枚储物戒:“这里面有我这些年的积累——剑阁秘藏的疗伤丹药、稳固神魂的灵液、以及一些关于天剑秘境的资料。秘境里虽然资源匮乏,但核心区域有一座‘剑池’,池水有洗练经脉、重塑根基的神效,或许对傅小友有帮助。”
傅承烨接过储物戒,郑重道谢。
“另外……”凌虚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关于那个孩子……进入秘境后,你们要小心。生命源初的碎片彻底苏醒后,可能会引来秘境中某些‘古老存在’的注意。那些存在,连我也不了解,只能靠你们自己应对。”
傅承烨点头:“我明白。”
“那就准备吧。”凌虚子看向窗外,“明日辰时,我送你们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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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傅承烨回到静室,苏清晚正抱着熟睡的大宝,坐在床边呆。见她眼眶微红,显然刚哭过。
“舍不得这里?”傅承烨轻声问。
苏清晚摇头,又点头:“舍不得,但不是因为这里多好。而是……这是我们离开坠星湖后,第一个真正能‘喘息’的地方。”
她顿了顿,看向傅承烨:“承烨,我们还能回去吗?回到……普通人的生活?”
傅承烨沉默。
他知道苏清晚的意思——不是回到坠星湖,而是回到那种没有追杀、没有阴谋、没有担惊受怕的日子。就像在丹阳城时那样,他修炼,她炼丹,孩子健康长大……
但可能吗?
从他继承混沌之力,从大宝出生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无法平凡。
“清晚。”他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等这一切结束,等我们足够强大,强大到无人敢觊觎,强大到能保护想保护的一切……我们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再也不问世事。”
苏清晚眼泪又落了下来,但这次,她笑了。
“好,我等你。”
她靠在他肩上,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看着窗外灵剑阁的灯火,看着远方虚空中偶尔掠过的流光。
夜,很深。
但他们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个平静的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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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剑鸣如常。
凌虚子带着傅承烨一家,来到剑阁地底。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洞顶垂下无数钟乳石,石尖凝聚着乳白色的灵液,一滴一滴落下,在洞底汇成一个小小的水潭。水潭中央,矗立着一座完全由青铜铸造的、布满剑痕的古朴阵法。
阵法呈圆形,直径三丈,表面刻满了傅承烨无法理解的古老符文。那些符文在灵液的滋润下,散着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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