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山殿后方,有一条通往山体深处的隐秘通道。
通道入口原本被一道青铜门封锁,但此刻那扇门已经被暴力轰开,门板扭曲变形,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污秽纹路。门后的通道内壁也爬满了同样的纹路,如同某种巨大生物的肠道,在微弱的光线下缓缓蠕动。
空气更加粘稠了,血腥味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出“啪叽”的粘腻声响——那是踩在凝固的污血上。
苏清晚将大宝背在背上,一手持“净骨”权杖,权杖顶端的光芒在这里被压制到只能照亮前方三尺。但她依旧走得很稳,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
通道一路向下,倾斜角度很大。走了约莫半刻钟,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
洞窟的规模远想象,高度至少百丈,宽度更是难以估量。洞窟中央,矗立着一座完全由暗红色晶石构成的、如同心脏般不断搏动的巨大结构。
那就是悬山宗的“地脉枢纽”——原本是抽取星环地脉之力,转化为宗门灵气的核心装置。但此刻,它已经被彻底污染、异化。
晶石心脏的表面布满了粗大的血管状凸起,那些“血管”连接着洞窟四壁,将抽取来的生命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上方的献祭漩涡。心脏的每一次搏动,都让整个洞窟随之震颤,散出令人作呕的污秽波动。
而在心脏前方,站着一个人。
一个苏清晚认识的人。
“赵明?”她瞳孔微缩。
正是那个伪装成悬山宗执事、在流民营夜袭他们的赵明。但此刻的赵明,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全身的皮肤都变成了暗红色,表面布满了细密的鳞片状纹路。原本温和的面容扭曲变形,嘴角咧开到一个夸张的弧度,露出满口尖锐的獠牙。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被暗红色的污秽光芒取代,看不到丝毫人性。
最诡异的是,他的胸口处,镶嵌着一枚拳头大小、不断跳动的暗红色晶石——那晶石散出的气息,与地脉枢纽同源,仿佛是他与这个污秽心脏的连接点。
“苏……清……晚……”
赵明(或者说占据赵明身体的某种存在)出嘶哑而扭曲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三长老……早就料到……你们会来这里……”
“所以……留下了我……作为最后的‘守护者’……”
他缓缓抬起双手,十指的指甲迅伸长,化作十根暗红色的、滴着粘液的利刃:
“主上……需要那个孩子……”
“把他……交出来……”
苏清晚将大宝护在身后,权杖横在身前,白金色的初火之力在杖身流转:
“想要我儿子?先踏过我的尸体。”
“不知……死活……”赵明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那就……先杀了你……再抓孩子……”
他身形骤然消失!
好快!
苏清晚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感觉到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她本能地侧身,同时权杖横扫!
“铛!”
权杖与一只暗红色的利爪对撞,爆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苏清晚只觉手臂一麻,整个人被震得倒退三步!
而赵明仅仅晃了晃,利爪再次抓来!这一次,目标是她的咽喉!
“娘!”
背上的大宝惊叫一声,小手下意识地按在苏清晚肩上。翡翠色的光芒从他掌心涌出,化作一面薄薄的、却异常坚韧的光盾,挡在利爪前方!
“噗嗤!”
利爪刺入光盾半寸,却再也无法深入!
赵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生命源初的防御……果然麻烦……”
但他没有停手,另一只利爪以更刁钻的角度,抓向苏清晚的肋下!
苏清晚强行扭转身体,初火之力在身前爆,化作一面火焰墙壁!
“轰!”
利爪轰在火墙上,火焰剧烈震荡,但勉强挡住了。
然而赵明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根本不给喘息的机会!第三爪、第四爪、第五爪……他的度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大!
苏清晚只能勉强招架,步步后退。她的初火之力在这里消耗极快,而且每次与赵明的利爪碰撞,都会有一部分污秽之力顺着权杖侵入她的经脉,带来刺骨的寒意与侵蚀感。
“不行……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她心中焦急。
而更糟糕的是,她感觉到背后的地脉枢纽,搏动得越来越剧烈了!显然,上方的献祭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这个枢纽正在全力运转,抽取最后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