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来的声音被层层削弱,到达耳畔时只能零星听到几个词语。
但即使是这几个零星的词语,也让外面的仆人们大气不敢出,只眼观鼻,鼻观心。
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哭喊。
走廊上所有仆人的肩膀都颤了颤。
新百丽伯爵撞开门,面色铁青,冰冷地撂下一句“所有人不许进入房间”后就离开了这里。
女仆长唯唯诺诺点头,待到那怒极的步伐声消失后她才抬头。
“下级女仆去打扫宴会厅,中级女仆去厨房准备明日餐点,两位上级女仆和我一起,去伯爵的书房整理。”
她熟练吩咐,说罢就踩着小碎步往其他方向走。
仆人一个接着一个低头跟在她身后,整个走廊一瞬间寂静无人。
黛布拉夫人在宫殿里的地位还不如伯爵书房里饲养的一盆玫瑰。
克里斯琴冷笑一声,走进卧室。
那个天真的,总是相信至高爱情的女人,此刻半跪在床边,脸色苍白,额间不断冒汗。
“姑姑,我今晚送给您的礼物还满意吗?”
黛布拉双手抱紧腹部,紧紧咬住下嘴唇。
“……是你,把那个人带来的。”
克里斯琴很利落的承认,“是啊,不然您怎么能看清他的脸呢?”
“……你,这个孽种。”因为疼痛,她说话已经断断续续。
克里斯琴居高临下俯视她,“您肚子里的才是野种。”
黛布拉大惊。
“您那么明显的在意,谁看不出来呢?哦,可能只有野种的亲生父亲看不出来,不然也不会把你推向尖锐的床脚。”
克里斯琴蹲下来,手指擦过她身下淌出的血迹,随后,轻轻把指腹的血迹抹在她苍白的脸颊。
“杂种而已,不要在意。”
他缓缓站起来,转身离开。
“克里斯琴!”黛布拉忍着颤痛,“给我叫个医生保胎。”
克里斯琴不为所动,拉开门出去。
“求求你,孩子……”
克里斯琴没有回头。
“晚了,母亲。”
他对着门轻声道,“我会叫医生把它完完整整取出来的,就埋在您的花圃里,每天都能见到。”
每天都能见到……
比他幸福多了,他小时候一年只能见到自己的母亲一次,见面后还要被她辱骂掌捆。
即使这样,他还是翘首以盼。
……
唯一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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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萨斯街道15号
阿尔米亚还挺期待第二天林雾的表情的,但是一大早他就消失了。
客厅仍然摆放着漂亮精致的早点和热茶。
“又没人影了……”她随手拈起一块糕点,细细咀嚼。
味道不错。
用过早餐,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
先是去到紫金大道一家有名的服饰店取了东西,再把它寄存在剧院存衣处。
她向圣兰提剧院预约了首席的专属见面时间,代价是一笔不菲的金钱数字。
但走的是林雾的银行卡,她一点也不心疼。
“玛格丽特女士,好久不见。”阿尔米亚微笑看向来者。
“是好久不见。”玛格丽特慵懒坐下,挑了支细雪茄含在嘴里。
“不介意吧。”也不等对方回答,她就点燃了烟,一口一口吞云吐雾。
那张精致的脸被烟雾缭绕,竟有些模糊失真。
“昨晚宴会进行到深夜,您今天还准时来剧院上班,真是勤劳。”
“我本来可以多睡两个小时的,但有人花了大价钱请我来私人会面。”